心事。
沈祁语也不戳破,只是静静等他开口。
她已经将改政策的种子埋在了萧玦的心里,就不怕萧玦会将它忽略掉。
萧玦付出实际行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明明白天还万里无云,到夜里竟然开始又落了不小的雨。那雨急速落到屋檐上,发出惹人心烦的响。
两人轮番沐浴完,一起围着碳火取暖。
可这里并不比皇宫,没有奏折也没有话本,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了。
沈祁语倒是并不在意,她前世作为一个老师,每节课被好几十个学生盯着看都不会觉得不自在,更何论现在对面只有一个萧玦。
最终还是萧玦先开了口,“你以前未入宫时与京都的世家子弟交际可广?”
与京都的世家子弟?
沈祁语仔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有些哑然。
自然是不广的。
作为手握兵权将门世家的嫡女,在哪里都是极为吸引人的眼球的。更遑论她还长着这样一张令人肖想的脸。
在这样一个民风开放的朝代,原主几乎每一次出去都会受到不少情书或者是大胆的告白,但原身似乎并不喜欢,久而久之,原主与世家子弟的来往就少了。
但她显然是不可以在萧玦面前这么说的。
“不广。”她道,“臣妾在家里学习的时间较多,并未与世家公子或者小姐们颇有来往。”
她又主动接起话头,“陛下问这个是.....”
萧玦盯着面前的蜡烛,“你也是世家小姐,明明吃穿不愁,为何会突然觉得平民百姓也可以上学?”
这便是进入正题了。
“没有突然。”沈祁语道,“臣妾自幼于家中读书,并不知晓学堂如何创办进行,自然是以外所有人都是可以读书上学的。”
她开始瞎编。
“种地的农民知道四季的播种与收成,做生意的商人知道各个地域的商品往来,皇上知道如何治国,宫里的下人也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主子。”她抬手为萧玦拢了拢衣服,“大家都能很好地学好不同的知识,臣妾认为这并不是身份可以阻断的能力。”
她这话说得直白,直接将萧玦的思路引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
“所以平民百姓若是有机会,读书也不一定会比世家子弟差。”萧玦看她,“你是这个意思吗?”
沈祁语佯装不可思议,“臣妾以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萧玦不语。
他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坤宁宫放着的那本奏折。
可明明它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屋内再一次只剩下雨滴与屋檐的碰撞声,沉闷地有些窒息。
要说沈祁语现在一点也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这是她迈向自己目的的第一步,自然也是最为关键的时间点。
她并不能确定萧玦是否能很好地接受与这个时代并不相符的前沿思想,所以在引导这方面,她走得极为循序渐进。
心跳有力的紧。
“陛下?”她抿唇,还是决定试探一番,“臣妾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萧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直到沈祁语开始觉得背后微微发毛了,他才勾了勾唇,轻声回答:“没有,皇后悲悯众人,令朕很欣慰。”
沈祁语哑然,心像是跌到了谷底。
听他这语气,好像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个放在古代显得极为放肆的提议。
但很意外的,萧玦又道:“但皇后说得不无道理,平民百姓在读书上并不比世家子弟差,凭以往很多届状元都是平民百姓就可以看出来。”
自学都可以到这样的地步,那若是接受了相关的教育呢?
萧玦觉得心中的迷惘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沈祁语一颗心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只觉得紧张又刺激。她缓缓笑了笑,声音带上了糯,“谢谢陛下的夸赞。”
“休息吧。”萧玦道,“明日用过午膳就得回去,朕还有些奏折没批。”
沈祁语很开心地嗯了一声。
但她很快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差点忘了,这里是沈家,在居住环境上,这里是没办法和皇宫相比的。
沈祁语看着那张几乎比坤宁宫小了几乎一倍的床,陷入了沉思。
这要两人一起睡的话,没有肢体接触是不太可能的吧。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萧玦。
两人极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极为默契地同时移开目光。
沈祁语:“.......”
这家看来还是得谨慎回。
但他们哪来的理由分房睡。
沈祁语沉默半响,硬着脸皮爬上了床,“那....臣妾睡里侧了。”
萧玦嗯了一声。
声音细若蚊吟。
眼看着床内里侧又鼓起个包,萧玦沉默两秒,熄了蜡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其实说来也奇怪,两人在未同塌而眠的时候关系说不上尴尬或者紧张。相敬如宾或许算不上,但绝对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可二人好像都对同床共枕极为稚嫩,稍微细看一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
都在为自己或明或暗的目的咬牙忍受。
萧玦平躺,眼睛因为还未彻底适应黑暗而看不清任何事物,他眨了眨,道:“皇后喜欢蹬被子的习惯是小时候就养成的吗?”
沈祁语一僵,“可能吧。”
萧玦嘴角翘起,“可朕听说世家子弟们都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