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找上门的,阿瑶温和地看向对面的少年,异常温柔地问道。
少年能听懂中原话,闻言揉揉鼻子,耳尖尖微微泛红,“你...香。”
香?
阿瑶一愣,她不用荷包香囊,自己推测,昨夜是这少年临时起意,改变了匈奴使团原本的和亲意愿,所以对方显然未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所以他说的“香”不是明珠夫人寝殿的香气,应该是一股她的气味。
可她香么?她问了问自己的衣服,平日她从不用香薰不焚香,怕不够“血衣堡”,可什么都不用在身上。
等等...
塞外民族茹毛饮血,他们的香...不会是把她串起来烤熟了很香吧...
小姑娘一哆嗦,不着痕迹的靠近阿玄些,“...什、什么香啊?”
少年官话不好,想了半天,似乎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便绕道阿瑶身后轻轻嗅了几下,抬手撩开她的长发露出洁白的脖颈,“这、香。”
寻常女子一定会大呼登徒子,然后还他一个漂亮的耳光,巧的是阿瑶不是寻常女子,她可是揩过未来剑圣聂哥哥油的小色胚。
阿瑶仔细嗅了半天,还是闻不到什么味道,许是皂角香,来了血衣堡后,沐浴用的全是她亲自去山上采的皂角,味道应该和三年前没啥区别。
“哦...你闻够了没?”
小姑娘笑盈盈地看着拿着她发丝细细嗅着的少年,少年脸一红,随即撒手窜到了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规规矩矩地站好。
阿瑶一耸肩,薅着阿玄的尾巴把它从那坨被压得很惨的狼身上拖下来,她当然没那么大力气,主要是阿玄听话,不跟她别扭。
“这是阿玄,它叫什么?”
少年踹了狼屁股一脚,巨狼呲牙咧嘴地凶他,然后转过头把脑袋低下往阿瑶手里蹭,阿瑶正要嫌弃,狼就被阿玄一爪拍在屁股上,嚎得很悲惨,夹着尾巴跑回主人那儿了。
“...没名。”少年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因为塞外吃得好,他比中原男子的变声早了许多。
阿瑶笑了,“那难怪它凶你。”
少年盯着躲在边上的巨狼打了个口哨,巨狼走过来,他抓着它鬓毛下的软肉捧着大毛脸左右端详,随后放弃了似的甩了甩头,看向她,“你...你起。”
小姑娘扑哧一笑,往阿玄身上一靠,她起算什么事,这又不是她的狼?
再者说...她起名的水准,当年被卫公子奚落了好久。
“那木错。”
想起与狼初见的那个雨夜,那个她守在少年纵横外头的山洞,等她意识到自己心里话跑出来时,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完了,又一个被她毒害的可怜娃娃。
少年倒看似不怎么介意,他靠在巨狼身上嘀咕了几遍,咧嘴一笑,“好、好听。”
看他眉眼间单纯如水的喜悦,阿瑶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以这个少年的年纪,在以武为尊的漠北,应当会过的相当苦。想不到,原来大漠深处也有这样清澈如水的眼神。
“我昨晚收了你东西,但是阿兄说这样不好,收回去罢。”她怕不妥,连忙加价,“做为补偿,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结果没想到,那少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脸红脖子粗地结结巴巴地解释半天,中原话不是中原话,方言不是方言的,急的他直跺脚,最后憋出了这么句:
“收、下...好、好东西。”
说罢,害怕阿瑶坚持要还他似的,飞身跨上狼背打了个哨,一溜烟似的就跑了。
“哎?”怎么唠着唠着,就剩她一个了?
阿瑶愣愣地看着一人一狼远去的背影,暗叹漠北人不亏骑术了得,说跑就跑还真是追不上,“算啦,好东西还不要,哪有这样的道理?”阿玄拱了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