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年不见,从机关城那时躲在人后的苟活之辈,成为如今万人之上的西楚军师的范增,卫庄只抬了下眼,便继续擦拭鲨齿。
“方才去见了你的师兄,以卫先生的耳力,老夫所说的话,应该都听见了。”范增捋着胡子,仿佛游离却死盯着卫庄每一丝动作的眼神如两条游蛇,无声地盘踞在空中。
卫庄停下擦剑的手,勾唇,“你希望听见什么样的答案?”
范增呵呵干笑两声,“卫先生与那白瑶也算有过婚约在身,又同御燕赵联军,想来比盖先生更熟悉她,老夫很好奇,她此时让那手下离开原因,卫先生可有头绪?”
见卫庄不为所动,范增又道:“当年若非她从中作梗,卫先生与红莲殿下也算旷世之缘,若卫先生想到什么,可随时来找老夫。”
范增带着亲卫离开了。
他很清楚方才的话并不会对流沙之主产生动摇,他才听说了小白就是白瑶,一日之间也只查到这些。
他并不赌流沙之主的红尘是非,而是赌被白瑶擅自搅乱算盘引起的厌恶,是否会让卫庄接过他递上的刀。
自己说到底只是个谋士,审讯之事终究不如杀手之王轻车熟路。
更何况,对白瑶而已,是那个乍看起来毫无关联,实则牵扯极深的人。
出于怎样的目的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顾及对方?
范增也在江湖中飘零半生,他见过伉俪情深,却不寄希望于这样有趣而滑稽的戏码,发生在白瑶身上。
范增仍记得当年的张仪是如何逼得屈平无路可走退出朝堂的,鬼谷中人,向来最分利弊。
“吩咐下去,全军戴孝十日。让兵士将大将军尸骨收殓,带回项氏祖籍。”
“谨遵军师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