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癡癡望著那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再張望四周的空蕩,便立即後悔了賭氣,「喂!等我啦!」亦以快步,與身後的天際與屋子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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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被此喧囂的燈光和人群點綴著,平時只有在白天才能見得這番熱鬧的景象,因為今日特別的煙火祭有了例外。
煙火祭是只在西流魂街才有的活動,但時間卻並不一致,有時要是錯過了,可能是得等個五年才會有的再來這麼一次呢。而聽說此煙火祭的創辦人好像是一戶叫做『志波』的家族,那戶人家裡有個很厲害的煙火師,但其實真正認識他們的居民似乎亦是少之又少。
「這兒的人有點多,你不要跟丟囉!」
走在前頭的是雛森和奶奶,而這似乎仍在鬧彆扭的日番谷則是走在他們後方且隔著一點距離。
他將手環在胸前,對於雛森驀然回首向自己說話,他只是應了聲哼,並用著一副『我才不會走丟』的表情回應。
要看煙火,必然得先自這條狹窄的街道中穿梭,再到一座小山丘上。
那裡的視野可說是最好的了。
「欸,我明天就要去死神學校上課了。」
「我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
最後這句雛森還差點就脫口而出。
不過那其實好像沒有詢問的必要,而原因從他至今就只是原封不動直視著前方的耀眼即可得知──不想談論有關死神的話題。
三個身影並列歇坐於此山丘一隅,而眼底閃爍的繽紛,是從那絢麗花火上映出。
短暫的豔麗總會令人回味無窮,那伴隨在每日皆隨手可得的美呢?有多少人能通通把握得住?而有些東西是在即將離去之時才能領悟當中的美,到時才想要好好珍惜,借問又是否來得及?
人世間有太多問號,太多如果,太多早知道。
但卻亦能在各個浩淼的大自然震撼中短暫閃逝而去。
一明一滅,一升一墜。
雛森和日番谷之間那莫名的戰役,於此刻,彷彿亦隨著墜落的火花消逝,熄滅的亮光黯淡。
縱使在這一同觀望煙火的時光裡,他倆所交談的話僅僅只含以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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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因時間的流逝而悄悄移向了西方,熙攘已散,天幕也回歸漆黑。而在西流魂街的某些地點裡卻仍是有稀疏燈明在閃耀著的。
回到了三人同住的屋子裡,他們於盥洗完畢後,也準備歇息了。
但此時噠噠輕聲的腳步卻突兀出現在日番谷與奶奶共寢的臥房內。
雛森一手拎起了日番谷的枕頭,並將它抱在自己胸前,不發一語的就折返往房間外走。
見狀,他驚愕,便也慌忙的追到了廊上、她的身後,只是一頭霧水的提高了尾音問道。
「妳幹嘛?」
「一起睡啊!」而這女孩則是回首,一臉理所當然的笑著,「你不是很捨不得我走?」
「我、我哪有捨不得……喂!」聞言,他更是一陣愕然的停滯了腳步。
但仍在雛森步入了她的房間後,連忙也奔了過去。
月光投射,映在後頭那從房內探出半個身軀的奶奶的笑顏上顯為格外柔美。
「……對不起,我那時候說話不算話,是我不好。」
她跪坐於綿軟的床墊上,以那帶有歉意的神情垂首凝視著眼前那亦面向著自己,但姿勢卻是以左手臂支撐頭部,身軀整個貼覆於墊上的日番谷。
他的表情是平淡卻又隱含著幾絲憂鬱,並看似專注的在聆聽著雛森說話,但心裡到底是在思索些什麼可是怎樣也看不出個端倪的。
「我該做些什麼才能彌補你呢?」她脈脈的對著他的碧瞳,一臉認真。
「一個吻。」而他也以一種深邃的眼眸回視。
「啊、嗄?」
接著是一記枕頭攻擊,紮實的就撲在她錯愕的面容上,讓她不禁唔了一聲。
「白癡喔,當然是跟妳開玩笑的!」望著眼前這小妮子噘嘴狠瞪著自己的狼狽樣,他噗哧笑了出來。
「呃,你這傢伙──」
「我是不會原諒妳的,哼。」他一面說,也一面將左手收回被褥裡,身子則整個翻向了另一邊,故意不繼續和雛森面視著。
「……」聞言,她露出無奈的神情,改用了有點撒嬌的語調道著,「哎喲……小獅郎,幹嘛這樣。」手指還戳了戳他的背。
「不要再叫我小獅郎了!還有,妳趕快睡覺啦,難道明天遲到了也不會怎麼樣嗎?」仍是一點回心轉意的意念都沒有。
她先是不悅的鼓起了兩腮,爾後還是乖乖的躺回了被窩裡。
難道他以為她就不會不捨嗎?
對於日番谷的執著,她只是百般無奈。
然而,此時突然有點想對他說些什麼,但在自己的一聲嘆息後,還是全收回了聲帶中。
夜幕亦陪同沉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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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囉,小獅郎!」明顯身長就比這小夥子還要高一截的女孩兒,只是邊摸的他柔軟的皓髮邊笑著。
「不要叫我小獅郎!」
「等你可以和我唸同一所學校的時候,我就叫你的名字!」
「開什麼玩笑!誰要去唸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