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鸡鸣响起,云香早早的吩咐厨房为郡主准备清淡点的早饭。
她昨天劝了郡主好久,道纵然要吃的素点,也不能一下子下降到清粥白饭的地步。要知道之前郡主早饭可吃的是糖油饼、胡桃糕、莲藕蜜糖糕、燕窝蒸蛋、鳜鱼红枣粥这些,这对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了。
但在郡主的强烈要求下,她只得吩咐厨房准备点馒头、香油花卷,外加颗砂御米熬的清粥,郡主把这美鸣其曰为“减肥”,虽然云香觉得郡主这样白白胖胖的就很好。
不得不说,原主的饮食习惯纵然大多半都是自己的原因,但云香的“夸夸嘴”肯定也起了一点儿作用。
昨日闻眠月与云香说话间,闻眠月就发现云香对原主很是忠心。原来她本是孤儿,以乞讨为生,三天两头挨饿,吃了上顿没下顿,被偶然出城游玩的秦王妃所收留,她是有恩必报的性格,自然对秦王妃的女儿,也就是原主千好万好。
闻眠月听后一阵感慨,自己也是孤儿,不免有一种与云香相同际遇的感觉,心底里对云香多了几分亲近。
闻眠月的揽月阁除了云香贴身服侍外,还有四个小丫鬟,以春夏秋冬、梅兰菊竹为名,当日在莲花池畔说悄悄话的正是春梅和夏兰,而秋菊和冬竹则负责揽月阁内一应事宜。
云香刚从厨房那特意交代了郡主的早饭,听到帷帐中似有声响,应是郡主醒来了。她赶紧吩咐咐秋菊和冬竹去备好热水与巾帕,揭开帷帘就要服侍郡主起床。
刚一个照面,她不由得大惊。只见郡主出了一身灰汗,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像极了刚从泥里拔出来的萝卜。
“郡主!”她大呼道:“郡主您可有事!”
闻眠月此时却哭笑不得,她方才尚未清醒,只把昨晚的银白莲花、乳白泉水、那一片雾蒙蒙的空间当做一场梦境,谁知一觉醒来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和云香看到的相比,闻眠月感受更深,她现在只觉全身似比昨日要轻松很多,身体轻飘飘的,连忙安抚云香道:“我昨夜梦见了一个老神仙,头发花白,胡须飘飘,很是了不得的样子。他说我福泽深厚,要赐我一场造化。我原以为是梦,不曾想醒来竟成了这般。”
闻眠月自然不会说出莲花吊坠的存在,情急之下只能编出一个梦作为说辞,不然她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一夜之内暴瘦三十斤。
是的,闻眠月躺着睡了一觉,睡前还是身宽体胖的闻月半,睡醒就成了一位秀美绝俗的美人了。
此时她正照着镜子,镜中人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说不出的美。身后云香在细致地给自家郡主挽着发髻,一双巧手很是灵活。
“郡主实在是有大福之人,连神仙都显灵,回头我定要好好去寒清寺拜拜,好让神仙以后多多护佑我们郡主。”云香笑着说,手上动作却不停。
“是得好好拜拜。”闻眠月看着镜中人若有所思道。
这幅相貌竟是与她前世有六分相似,起先她竟没留意到,不曾想如今瘦下来后倒发现了,不同的是如今的样子更为娇美、更为夺目,近看只觉灵气逼人。
她心知,一切都是那口乳白泉水的功劳,那一朵银白莲花,那一个莲花吊坠——那一个人。她用手抚上了胸前的莲花吊坠所在处,吊坠被她藏在里衣内,她只虚虚触了触吊坠的轮廓。
还有那一抹清香。“会不会假以时日,我能重新闻到味道?”闻眠月心中生起了一丝期待。盼了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饶是刚经过了大落大起的闻眠月,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对了,云香,我想去思过阁看看。”如今原主的一个心愿已经达成,另一个也要看看有没有线索。原主是在思过阁遇害,或许那里也藏着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不过已经过了许久,或许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但眼下闻眠月对下毒之事一丝头绪也没,她自然也不可能对定北王说自己中过毒,要是如此说,如何解释自己中毒后却安然无恙。
“难、难、难,希望能在思过阁里发现点什么。”闻眠月叹了口气,让云香走在前面,而自己则在后面慢慢跟着。
因思过阁所在偏僻,一路上主仆二人并未遇到什么人,途中有几个丫鬟见着云香身后跟了位容光焕发的姑娘,虽很是好奇,但因着云香的缘故也不敢上前去问。
沿着荷花池一直往西走,钻过一条精雕细琢的廊道,再踩着青砖一路曲曲折折,总算是到了思过阁前。
闻眠月推开门,又见到了那四四方方精美的灯盏,又见到了那细桌腿的紫檀圆桌,她当时就靠在那个倒下的圆凳旁边,和如今恍如隔世。这里的一切,她都印象深刻。
所以,当她看见桌上摆着一个云纹瓷壶时,她敏锐得察觉到了不对。之前这里明明摆的是冰纹瓷壶!
“云香,你可知思过阁一向是由谁打扫的?”
“郡主,除了揽月阁,府中一应事宜目前都是由林王妃在掌家,之前是林芳阁那边的彩月,但前几日郡主大婚……”说到这,云香抬头看了眼闻眠月,见她面上并未露出不愉,这才接着道:“前几日郡主大婚,林王妃大调人手,思过阁这边应是换人了。”
“郡主,是出了什么事吗?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云香连忙道。
“林王妃,果然与她有关。此事发生在定北王府,林王妃又是府中管家之人,此事她难逃干系。”闻眠月心想,“但眼下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应从下面的人着手去查。”
她敲定了主意,转身对云香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有几句话想问她,但此事不宜声张,你查到后可先来报我。另外,最近如果府内有异常的事发生,你也记得知会于我。”
云香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