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珠也没地方能去,只好缠着宋宴,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他们住的客栈。
客栈里的人见两人是一起的,只抬头撇了一眼,便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宋宴径直走向柜台,看向柜台后的伙计,指了指身边的平珠:“给她开一间房,费用记账上,最后离开的时候一起结账。”
说完,宋宴便直接上楼离开,还未走远,就听见平珠在他身后很开心地对伙计说:“你们这儿最好规格的房间是哪一间?我要!”
他顿住脚步,本想直接开口定个普通的,但想到江慕风富裕的钱袋子,也就没说什么。
规格最好的几间房在客栈三楼,天衔山这次下山的弟子,包括宋宴在内,有四人。一位是还在昏迷中的师妹沈若霓,一位师弟名叫裴越,今天和江慕风一起,去了陈家,而江慕风,是他们所有人的师兄。江慕风出手阔绰,四人四间房,是连在一起的,都在二楼。
平珠进了房后,便让伙计提几桶热水上来。在昌黎城,除了前几天自己当掉首饰和衣裳,身上有钱能够住客栈洗漱外,后面两天钱用完了,自己都是住在破庙里的,也有几天没有洗澡了,虽然身上衣服很干净,但她之前是每天都要洗澡的,这次能忍这么多天,也是苦了她了。
这间客栈是临湖而建,三楼这间房,是视线最好的。平珠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这几天的疲惫终于轻松了几分。欣赏了一下湖景,伙计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平珠锁好门,站立在床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混元珠,没多久,手中便出现了一套新的衣服。
她将衣服放在床上,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心中感慨。
这一套衣服和她身上现在穿的那套,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后时,母后亲自为她缝制的,在她离开的时候,坚持让她带上。她原本是不愿意的,人界的布料再精致华美,也只是普通的布料,和师傅特意寻来的鲛纱制作的衣裙对比,只剩下华美这一个优点了。
可在献祭醒来后,鲛纱制作的衣裳破烂不堪。幸而她将人间带来的衣服都收在了混元珠之内,所以醒来后就换上了人间布料的衣裳。但混元珠内,自己也只放了三套衣裳,之前当掉了一套,现在也只有两套可以换洗的。
平珠洗漱花了很长时间,弄完后夜幕已经拉开,在热水中待久了,整个人便有些懒惫,故没有下楼吃饭,点了几个菜,让人送到房间里。
吃完饭,还打算看看风景消消食,但没想到,困意来得如此突然,刚刚坐下,平珠就觉得困了,刚躺下便睡了过去。
宋宴他们正在房间里谈论着今天在陈府的见闻。
裴越年纪小,经历的任务也不多,考虑得也不全面,对今天的事情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因此他也只是疑惑:“今天在寿宴上见到的那位张夫人,看她样子,也不像是被噩梦缠身多年,身心损耗严重的模样啊?”
江慕风正摇着扇子扇风,闻言收起扇子,给了他一扇子:“裴越,你记性被狗吃了?”
裴越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宋宴昨日刚赶过来,对此也只一知半解,没有吭声。
“张夫人在出嫁之前便和陈家闹僵了,嫁人十几年,也只在陈老爷病逝之前回去了一趟。你觉得她没问题,但她出现在寿宴上,就已经是问题了。”
裴越恍然大悟,看向江慕风的眼睛里带上了浓浓的崇拜。宋宴看不惯江慕风这幅故意彰显自己聪明的样子,这件事情,他在客栈也听见了很多人在讨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也只有裴越一直忙着监视陈张两家的动向,又要请大夫给沈若霓世师姐熬药喂药,所以没时间关注到这些。
江慕风喜欢故弄玄虚之后揭开真相,因此说话总是说一段停一下,还喜欢和人互动答疑。宋宴有些不耐烦:“接着往下说!”
江慕风站起身,侃侃而谈:“张夫人名叫陈锦如,和现在的这位陈夫人并不是亲母女。现在的这位陈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叫陈意如,只是陈意如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对外说是出城去庙里上香,路上马车失控,意外去世,但我们一开始去陈府的时候,陈夫人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女儿是被陈锦如害死的。虽然老夫人对我们说,她是因为受了刺激疯了,说的都是些疯言疯语,但仔细大厅,也能打听到关于陈家两位小姐的事情。”
“陈意如从小骄纵不讲理,对陈锦如这个姐姐没有丝毫姐妹之情,还一直欺负陈锦如。当然,陈家丫鬟仆人和周边的丫鬟都说,只是一些小打小闹,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可若真的只是小打小闹,陈锦如有必要和陈家闹僵吗?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到这儿,江慕风停下来,转头看向两位听众,宋宴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江慕风口中刚准备说的那句“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咽了回去,接着往下讲。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有人说和张家那位二公子有关。张家那位二公子张闻礼,是陈锦如现在的夫君。听说张闻礼之前和陈意如从小便定下了婚约,两人年纪相差也不大,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在陈锦如相看亲事那年,和张家定亲的,变成了陈锦如。”
“这事一开始,城里的百姓都是说陈大小姐抢了二小姐的婚事,但没过多久,张陈两家都对外说,一开始和张家有婚约的,就是陈锦如。”
“当然了,这些都是些八卦消息,和我们的任务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请我们过来的是陈老夫人,也是陈锦如的祖母。她说,陈锦如最近两年一直噩梦缠身,身心损耗极大,今年年关刚过,更是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又碰上陈夫人发疯病,一直说在晚上看见了陈意如,是妖怪带着陈意如来见她了。陈老夫人这才想着请我们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妖物作祟。”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