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许徵分手了,你知道吗?”
昝欢愣了好半晌,听到沈静在那头连‘喂’了好几声才猝然回神,但下一秒又以为自己幻听了,问:“你说谁?”
“许徵和袁思雨。”沈静几乎是用喊的,“分手啦。”
“怎么会?”昝欢下意识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沈静说完又自顾道:“也是,这几年你们都没怎么联系……”
“你从哪儿知道的?”昝欢打断她,“许徵跟你说的?”
“怎么可能。”沈静说:“你都不怎么跟他联系,我还跟他联系啥呀,再说,袁思雨那一副谁都觊觎许徵的护食样让我很不舒服,后来再叫吃饭我就没去了。”
这些自然不是昝欢想听的,沈静说完又道:“李司滔这两天在京市有比赛,约了一起吃晚饭,刚从他嘴里听到消息我就借上厕所给你来电了。”
高考志愿李司滔报的也是本地的体院,他俩虽然都在宁城,见面的机会却屈指可数,这里面除了昝欢舞团太忙加之李司滔训练太多之外,还有就是,他和许徵是好兄弟,可能是怕想起以前他们有多好的岁月吧,又或许不太想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近况,昝欢私下里几乎没有主动找过李司滔,一来二去,关系自然也就大不如前了。
没想到他和沈静还有联系,两人还约上饭了。
不过昝欢这会儿实在分不出别的心神去八卦他们,想到袁思雨要出国留学的事,疑惑道:“是因为袁思雨要出国留学吗?”
“出国留学只是幌子。”沈静说:“许家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昝欢平时学校舞团两点一线,极少回家,对家里的事还真是知之甚少。从沈静口中得知,许徵的父亲许宏伟工程越做越大,近年宁城发展迅猛,他跟人合伙搞房地产,投了不少钱进去,不料时运不济,工地发生重大意外事故,合伙人携款跑路,许宏伟要独自承担责任不说,楼盘即将盖顶,之前买了期房的业主听说工地死人了,集结着闹到公司要求退钱。
许宏伟从包工头起家,地产行业起来后,自己也跟着投过几个项目,赚了不少钱,尝到了甜头,便跟人合伙开公司,去年袁思雨跟昝欢提到结婚蜜月的事,顺带还提了句许叔叔准备在京市给许徵买套公寓,让他俩毕业后在京市工作不用到处租房住。
许宏伟摊上这事儿,不仅要赔钱,就算有合同在先,那些业主也不过是闹闹事,不可能真就退房退钱,但对他在这行的声誉肯定是有影响的,合伙人一跑路,除了赔偿款还有一大批工人的工资经结算,可想而知许家将面临什么。
昝欢脑筋转得飞快,大概猜到了分手原因,难怪佘秀琴问她跟许徵还有没有联系,还叮嘱她不要再联系了,敢情并不是为了那该死的边界感,而是因为许家遭难。
可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这个时候袁思雨怎么可能抛弃许徵,怎么看她也不像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这真就是见人品的时候了。”沈静感叹道,“有些人啊,注定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
昝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沈静的电话的,她在更衣室里坐了很久,直到保安过来说要熄灯锁门下班了,她才猛然回神。
回学校的路上,她翻出许徵的电话,踌躇数次,才将号码拨了出去,等待良久,却是无人接听。
昝欢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直到连夜踏上开往京市的高铁,她都还有些恍惚。下车后她先去了许徵学校,等了很久没见着人才想起来他已经在外实习了,又忙给沈静打电话,辗转问到他的实习单位,才匆匆打车过去。
许徵在一家建筑事务所实习,昝欢到前台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好在公司这边有登记他的住址,昝欢跟前台登记了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后拿到了地址,离开前正好碰上许徵的直属上司,他让昝欢转告许徵,再不来公司就做开除处理了。
从实习单位打车到许徵家不过十来分钟车程,昝欢却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直到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她按着地址来到门口,提着的一颗心才暂时落了地。
昝欢敲了很久的门才隐隐听到屋内有人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薄薄的一扇门在昝欢面前打开,许徵慵懒的身影倒进眼眶,昝欢的心也跟着跳快了些许,说不出是因久未见面而激动还是看到他平安无事而安心。
“昝欢?”许徵半眯着眼睛,干哑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昝欢的视线落在他带着倦意的脸上,头发蓬乱还有长,遮住了记忆中那双黑亮的眸子,上身套一件灰白的T恤,下面是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脚上趿着双人字拖,非常居家的打扮,却让昝欢觉得异常陌生。
“你……”昝欢张了张口,才发觉喉咙干涩,从挂断沈静的电话到冲动买票,辗转多地找到这里,别说饭,她连水都没喝一口。
“先进来吧。”许徵像是这才醒了瞌睡,丢下这句话后便自顾转身往里走,昝欢做了两次吞咽的动作,来缓解喉咙发干带来的不适,她杵在门口犹豫了几秒,低头想找一双鞋换上,又听许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
昝欢作罢,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复式公寓,样板间式装修,不过空间倒是挺大,昝欢环顾一周,听到楼梯对面紧闭的那扇门后有水声传来,猜测那里应该是洗手间。
两分钟后许徵拉开门走出来,他应该是洗了把脸,头发沾了不少水渍,被他用根黑色的发箍尽数箍到了脑后,脸上倦意洗去不少,但精神头仍旧不足。昝欢的视线落在茶几边上东倒西歪的几个空啤酒罐,猜测应该是它们所致。
许徵也看到了,懊恼地拧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