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没,订婚后没告诉她们未婚夫换了人也说得过去吧?
昝欢独自纠结了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漱了个口,退烧药刚下肚,这会儿还没起效,走路时头重脚轻的感觉犹在,躺下没一会儿困意就爬上了眉眼。
意识快要完全陷入黑暗时,右边的被角一股力道掀了起来,随之床边一沉。
昝欢从半睡半醒间睁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黑影的轮廓,行于这间屋子的活物除了自己便只有赵斯昂,发烧让脑筋转得有些迟缓,待那人将自己往里间推了推腾出位置在她旁边躺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昝欢撑着枕头抬起半个身子,冲旁边已经躺下的人道:“你干嘛?”
“睡觉。”赵斯昂答得理所当然。
“你……”不知是发烧引起的还是对方的行径使然,昝欢觉得颊边热得厉害,好在屋里没开灯,对方并不会察觉到自己这窘样。
“你卧室在隔壁。”昝欢出言提醒。
“最近病毒性感冒肆意,医生说打了针第一晚也可能会反复发烧。”赵斯昂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耐心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我不想两个房间来回跑。”
虽然他说的在理,此举也是好意,可睡一张床……
昝欢说:“我刚吃了药,应该一会儿就降下去了,不用你特意照顾我。”
“不想我照顾你,就赶紧好起来。”黑暗中,他伸手拽着昝欢撑在枕头上的胳膊往往旁边一推,人就躺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他翻身背对着她,道:“好歹顶着未婚夫的名义,要是你妈知道你生病我都不管,十里八街都得知道你所嫁非人。”
一席话,将昝欢堵了个哑口无言,佘秀琴的为人她相当清楚,这种事她必定干得出来。
昝欢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整个下巴。他们订婚以来,牵过手接过吻,倒还真没在一张床上躺过,这让昝欢无比紧张。
牵手是在订婚那天,亲吻也是,不过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却不是那天。
刚订婚没几天,赵斯昂的工作变得很忙,偶尔还应酬到半夜才回来,昝欢多次想问,你一个卖保险的,至于这么拼吗?后来想着自己住着寸土寸金的房子,或许都是赵斯昂这么拼攒来的,又将这些疑问给咽回了肚里。
有天过了十二点他还没回家,出于未婚妻的职责,昝欢给他打了通电话,赵斯昂说自己喝了酒没法开车,让她过去接他。
赵斯昂给的定位是家用比较私密的会所,昝欢打车到地方,便见几个男男女女簇拥着从会所门口出来,赵斯昂的西服挂在肩膀一侧,另一条胳膊被个女人抱着,那女人着一条黑色带亮片的连体包裙。宁城十一月的气候已经很冷,她却在寒风在露着双大白腿,不但不畏寒,还相当热情。
昝欢说不出当时的心情,这场景虽不如她在许徵家看到用过的安全/套时惨烈,心情也不如当时那般伤心,但不爽却是真的。
他们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也曾说过不过问对方的工作,但真让她撞见这种场景,还是觉得周身不适。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她仿佛已经看到她与赵斯昂解除婚约后的场景,被亲朋嘲笑,再次被亲妈落井下石。
昝欢犹豫着是直接离开还是继续等在那儿时,便见赵斯昂抽出胳膊将踉跄两步与那女人拉开了些距离,那女人笑着上前,不知他又说了什么,便止了步。
正远远看着,手里的电话震了起来,昝欢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赵斯昂。
他在给自己打电话。
昝欢犹豫两秒,接起来喂了声,赵斯昂问她还有多久到,昝欢说了句马上,随后挂断电话朝前走去。
有人已经离开,只佘一个男人搂着个女人在跟赵斯昂说话,昝欢猜测是赵斯昂的保险客户,她打量了眼这会所的门脸,这地方消费肯定不低,她想赵斯昂为了业务还真下了血本。
赵斯昂捏着烟站在一旁,不知跟男人说了什么,那男人笑着搭上他肩膀推了一把,赵斯昂喝了酒,被推得趔趄了一下,那包裙女人忙上前去扶,赵斯昂却抬手挡开了对方伸来的纤纤玉手。
昝欢隔着几步的距离叫了声赵斯昂的名字,赵斯昂闻声朝她看过来,回头冲那男人说了句话,不知说了什么,男人扭脸朝她看了过来,两人又不知说了什么,赵斯昂冲男人挥了下手,随之抬步朝她走来。
车早就由会所的门童开到了门口,昝欢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没管他人,自行上了驾驶位。
赵斯昂将烟按在垃圾箱上熄灭,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来,说:“麻烦你跑一趟。”
他待人接物总是礼貌有加,这是回国见面后昝欢对他的印象,这会儿这礼貌却让昝欢觉得讽刺,她道:“知道麻烦还叫我,你大可不用这么麻烦。”
赵斯昂皱起眉,“什么意思?”
“你那些客户都有去处,你会没有?”昝欢将钥匙插进孔里,却没有发动车子,她扭头看向赵斯昂,眼里沾染戾气,“有美女相陪,却又打电话让我跑这一趟,是想我让表态吗?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我们订婚前就说好的,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想来,这样的应酬也是你的工作吧?”
赵斯昂摘下眼镜,头疼假地捏了捏眉心,“应酬确实是我的工作之一,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昝欢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远够不上解释那一步。”
“那你在发什么火呢?”赵斯昂虚眯着眼睨她,“难道是吃醋而不自知。”
“我又不喜欢你,我吃什么醋。”昝欢瞪着他道,“我只是觉得恶心。”
“别用你肮脏的思想来随意判定别人。”赵斯昂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