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名字,于是她打算好好读读这本鹿苑集。
当朝礼部尚书简东山,在这个诗集中有两首诗。
礼部是清水衙门,几乎没有什么权力可言,成了礼部尚书,简直就是一道圣旨发下来让你从此在此养老的意思了。
然而礼部尚书简东山不止不老,他还很年轻。
简东山今年不过三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从前自十八岁高中状元之后一路在太学吏部为官,攒了不少门生故吏,本以为是将来的一朝宰辅,没想到皇上却一道圣旨说他才学渊博,宜为礼部尚书。
李青一倒是没有能力为他的生平打什么不平。
只是上一世的时候,她暗中观察府内眼线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人,也有些杜毓文的旧交写信与他,说是构陷他的人就是这位礼部尚书简东山。
杜毓文只是将信件在蜡烛上烧化了,让李青一替他写了回信,说简尚书是国之大才,自己素来敬佩与他,只是无缘结交云云。
李青一将信件封了,静静地偏过头去看着杜毓文的侧脸,苍白虚弱的青年在烛火下脸上被镀上了一层层薄薄的桃色,显得有几分心思难明。
“你是真的不怪他,还是只是客套几句呢?”李青一问道。
“我不怪他。”杜毓文轻声说,“即使他进言与陛下提防与我,我只是觉得他必然有他的苦衷。”
“更何况我觉得简大人不是什么坏人,他的的确确是不世出的经邦纬道的大才,所以我想可能他的确有他的原因。”他说,忍不住咳了一会,青年安静地看着摇曳着的,微弱的烛火,“加之我能受赐田宅与殿下成亲,也是他的帮忙。”
“所以我不怪他。”杜毓文说,李青一向来是信他的,便点了点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过简东山的名字。
简东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青一举起了书本,对着日光看着那些诗句,虽然都是些宴饮之间的酬唱,但是据说文如其人,就算不是全然相符,也能从里面挖掘出些真情流露来。
“十年飘零江南客,更无一人知姓名。”
她细细品读着简东山的诗句,也许是文人惯有的无病呻吟,但是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了一种孤独。
好像一个人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再过几天就是自己的册封礼了,到时候简东山会来为自己做册封使,自己这回要好好观察观察他,李青一心里想,这一世杜毓文不会再是连下床都困难的废人了,那么还得继续留意一点这位简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