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之景知道,谢镜纯这个人,真要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就算把她关到审讯室里审两天,她都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她只遵从自己的行为逻辑,并不会因这件事对他人有巨大帮助,而违背自己的心。
“案发现场你去过,姜涵是他杀你肯定看出来了。她的死因是心源性猝死,我们初步推测,凶手掐住她的脖子,和她发生了打斗,导致她受了刺激,突发心脏病。”
谢镜纯傻住:“你说这个干什么?”
杭之景挑眉:“你不是要信息吗?我这没什么信息,能告诉你的不多。”
谢镜纯无奈:“我不关心她是被谁杀的,我是个记者,我只想找真相,我能合法报道的真相。”
杭之景沉沉地盯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谢镜纯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过于生硬,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声音柔和了几度:“昨天我见过秦凡,以我的经验来看,秦凡并不知道姜涵被杀的事,我反正觉得他不是凶手,但他也确实有杀机。姜涵前不久的直播,确实有些……撕破脸皮的意思,如果秦凡担心姜涵直播,把关于他的那些事儿说出去,影响他在盛家的名声,所以要杀人灭口,是有可能的。”
“至于盛雪容……她雇佣我背地里调查秦凡和姜涵的事,是为了离婚让秦凡净身出户,如果说她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受不了刺激,去杀了姜涵……说不太通,一是她花钱雇佣的这个私家侦探还没查到真相,二是案发时她和我在一起,我是她最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谢镜纯歪着脑袋,回忆着脑海中盛雪容的形象,无论在哪里,盛雪容永远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精心挑选的首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保养姣好的面容一点都不像五十岁的人。
谢镜纯看着杭之景,目光诚恳:“以我所了解到的盛雪容的为人,秦凡出轨与否不能影响她什么。她精明的很。她所拥有的财富和地位与秦凡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我了解女人,三十岁的盛雪容可能是爱秦凡的,所以会结婚,那时如果他出轨,盛雪容或许会做些不体面的事,但已经快二十年了,有什么爱情能保鲜二十年呢?现在的盛雪容,如果秦凡真的出轨,她需要的只有真相和证据,来保全她的财产,彻底踢秦凡出局的真相和证据。”
杭之景听着她的话,冷笑道:“几年不见,你感悟挺多的。”他站起身,抽出u盘,“行,那你注意安全,慢慢感悟吧。再嘱咐一遍,最近别离开本市,可能需要你协助调查。”
谢镜纯试图抢他手里的u盘:“u盘放下,你又不知道密码,拿它干什么?”
杭之景有些好笑:“谢镜纯,就你这三十块钱的u盘,还自动销毁?”
谢镜纯泄了气:“滚吧滚吧,看你就烦,渣男。”
杭之景拿到证据,也不和她继续争执:“行,等案子结束,咱俩再来算账,一笔一笔的算。”
把瘟神送出门后,谢镜纯立马给自己定了一张去肃城的机票,准备去打听一下秦凡来到临城前的事。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测的,姜涵是秦凡的女儿,那按照姜涵的年龄往前推算,秦凡和姜涵母亲的故事,应该是发生在肃城的。去肃城转一圈,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订好机票,她坐在地板上看着这个住了一个月的房子,思索了一下,决定提前退租。
姜涵已经死了,杭之景也摸到了这个地方,本来住在这破房子里也只是为了方便,现在再继续住下去,方便没了,只余下麻烦。
肃城位于离临城八百多公里的山区,风沙极大,尘土飞扬。因地理环境不好,多年来发展较为落后,至今没有直达的火车或者飞机。
谢镜纯乘飞机抵达该省的省会,下飞机转大巴继续行进五个多小时,才终于抵达了秦凡的家乡。
根据谢镜纯所掌握的资料,秦凡的父母曾经在肃城的一个工厂做工人,在秦凡和盛雪容结婚后,盛雪容在临城附近的郊区,购置了一套别墅,给二人安家。几年前,两位老人前后离开人世,临终之际想要回到家乡,可惜没能实现。
谢镜纯将行李放到肃城最好的宾馆后,马不停蹄的去往秦凡父母曾经工作过的工厂。
曾经繁荣的工厂在这么多年后,早已在斗转星移之间,变得残破不堪,但好在旁边的职工楼还有人居住,兴许能碰到老熟人。
谢镜纯走进居民区,此时已是傍晚,正好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院子里纳凉闲聊。她走到几人身旁,蹲下来,笑容甜美:“奶奶,你们认识姜秋云吗?”
姜秋云是姜涵母亲的名字。
几位老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敏,谢镜纯放大声音,又重复了几遍,才有人给出反应:“姜秋云,是不是东边姜大力的女儿?”
经这人一提醒,其他人也回忆起来了:“好像是……哎,这个孩子命不太好。”
谢镜纯原本问姜秋云,只是赌了一把,毕竟秦凡发迹后,在家乡做了不少善事,比较有名,如果直接问他的消息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人较高的警惕性,但她也确实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碰到认识姜秋云的人。
她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您详细说说?”
“她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听她爸妈说,这姑娘跟着男朋友去大城市了,结果去了大城市之后,被人家骗了还是怎么着,总之再也没回来过。”对面的老人说到一般,突然起了警惕心,“你是谁,打听她干什么?”
谢镜纯叹了口气,脸上布满愁容:“姜秋云的女儿前几天意外去世了,我是她女儿的朋友。”
另一个老太太表示惊奇:“姜秋云有女儿?她结婚了?”
“她一直没结婚,五年前也因病过世。她的女儿现在身后事无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