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桌子边,双手抱胸,望过来,好整以暇地望过来,看他能现编出什么花言巧语来。
“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雷火堂。”路小佳无辜地眨眨眼,一副纯真良善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叫屈。
马芳铃站着,路小佳坐在床上,她的视线微微往下,像是估量他的诚意般,歪了歪头。
他受了伤,身上凌乱染血的纱布,抿着泛白的唇,头发也乱蓬蓬的,散发着一副“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的气息。
这份乖巧当然是假的,在挑拨情绪这一方面,路小佳堪称大师。
马芳铃不会被他拙劣的演技迷惑,但他心知这份拙劣会恰好点燃马芳铃近来只对他发作的戾气。
这不合时宜,马芳铃在心底骚动的同时,冒出了一个苍白的劝诫。
但下一刻她就把这个念头狠狠地踩在脚下,她马芳铃想做的时候,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你知道吗?”
“什么?”
“我讨厌被人误会。”
路小佳听到“误会”的时候,马芳铃已经近在眼前了,速度扬起的风带来一阵冷香,飘到了他的身上,阴影投在了他的脸上,热息在他的唇上逼近。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清晰地看到倒映在瞳孔中的另一人,浓缩在眼里,嗅到了吸引。
他听到自己说:“我也不喜欢被人……误会。”
阴影扩大,温度映在了他的唇上。
晨风掀动纱帘揉碎了光影,他的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她的眼一会儿暗一会儿明。
主动的是马芳铃,但此刻她的唇只是静静地贴在路小佳凉薄的唇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被动接受的路小佳没有拒绝,也没有响应。
狡猾的路小佳。
马芳铃在心里暗骂。
他明明知道那件东西藏在哪里,却从不靠近,打量着、评估着,永远透着不动声色的淡漠。
他的讨好,是勾着你找他要讨好。
如你所愿。
马芳铃的手渐渐上攀,越过糙糙的纱布、披在身上的衣裳、未被遮蔽的肌肤,爬到了唯一不受主人控制的凌乱的发尾之上,像终于到达目的地一般,猛地一揪,相贴的唇离开了毫厘。
路小佳吃痛,哭笑不得,马芳铃这明显是报复,报复他无动于衷的第一次,和依旧波澜不惊的现在。
她轻轻喘息,吐出藏了许久的情绪,告诉他:“张开。”
不是乞求,不是命令,只是平静。
一句带有魔力的暗语。
这一次,路小佳先闭上了眼睛,他抬手扣住了微凉的颈项,微启双唇,让马芳铃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