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心想:就一个“哦”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阿虎旋即将腰板儿挺得笔直,特意强调道:“她对每个男子都只有三天的新鲜劲儿,三天!劲儿一过便是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我瞧你长得是比其他人好看了一点儿,不过,最多七天,你也是逃不过被她弃如敝履的下场!”说着他又竖起大拇指神情骄傲地指向自己,一字一顿道,“几百年来啊——唯!有!我!才可以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其他人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包括你,别那么不识好歹……”
君安心想:尽管当初阿染已经解释过传言中的“魔王娶亲”和那三千新郎官并非自己所以为的样子,可她到底没说明白实情究竟如何。
他信任阿染,懂她不说一定有不说的道理,正如眼下她不与自己相认一样。
但是,眼前这个心膂爪牙故意提起新郎官的事情来恶心人,那便是难以容忍了。
君安心里生出几分阴郁,说出来的话也颇有要与这小爪牙杠一杠的意味:
“七日?我与阿染几月之前便已成婚结为夫妻,如今她仍留我在此,虽未曾对外说明我们的关系,但我相信,她定是有难言之隐,而绝非你口中那般——薄、情、寡、义。”
“我何时说她薄情寡义啦!?你你你,你不要污蔑我啊!!”阿虎恼羞成怒,指着君安的鼻子质问,“好!你执意说与她有婚约,我且问你,你可有合婚庚帖?”
“合婚庚帖没有,不过,牛皮舆图倒是有一张。”君安不慌不忙地从衣襟里拿出阿染遗落再竹林小院的牛皮舆图,显摆似的再阿虎面前晃了晃。
管他真的假的,先抢来再说!阿虎磨牙,“既是她的东西,我替你还给她就是了!”话音未落便伸手去抢。
“多谢好意,不必!”君安手腕一转打掉了阿虎的手,又将被褥扔了回去,直接蒙在了阿虎的头上,哼道,“又潮又馊,你自己留着用吧!”
随后,君安便只身走进了长明殿,头也不回地挥袖合上殿门。
大门震了两下后紧紧闭合,一时间院子内外尘土飞扬、灰烟瘴气。
阿虎胡乱拍掉被褥,刚一探出脑袋就又被扑面而来的厚重灰尘呛到,连连咳了好几声。他表情阴恻恻的,盯着长明殿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真是跟那人一样讨厌!!!”
阿虎愤然离开,准备回启芜殿找魔王大人告状,说这个臭小子对自己大不敬,继续劝她将其赶出魔宫。
然而魔王大人才顾不得那些,她正蹲在启芜殿门口,晃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烧火棍逗祸斗。
阿染一只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拎着烧火棍在祸斗的眼前摇晃,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模样还不如祸斗有精神。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阿染头也不回毫无生气道:“来了啊……”
阿虎眉头一皱,伸手去贴阿染的额头:“怎么打蔫儿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阿染往后一躲,“没有。”
没不舒服就好。阿虎放下心,蹲在阿染身边说道:“跟你商量个事,我回来的路上碰到那两个妖女,叽叽喳喳烦人的很,你能不能把她们换到别出去住?”
“随便,她们开心就好……”阿染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显然是没把阿虎的话听进去。她边叹气边把烧火棍往祸斗嘴里一塞,嘟嘟哝哝地起身往启芜殿里走去,“本魔王没工夫同她们闹些女儿家的小事。”
阿虎跟在后边,笑道:“这话说的,你就不是女儿家了?”
“我?呵呵!我是孤家——孤家寡人——寡人啊!”
阿虎知道她暗指君安的事,耸了耸肩道:“当我没说。”
阿染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他安顿好了?”
阿虎哼了一声,不答反问:“阿染,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你说要替我打回去,可还算数?”
阿染眉毛一挑:“不算。”
“怎么就不算啦?!”阿虎跳脚,“你连问都不问一下是谁打的我吗?”
阿染撇撇嘴,心想不问也知道。
可她还是顺毛捋道:“行,问,是谁啊?”
阿虎双手叉腰梗着脖子说:“就是那个刚刚住进长明殿的家伙!”
“哦。”
“……”
又是“哦”?!阿虎脸色铁青,胸口因气愤而不停地起伏,唇角紧绷气得说不出一个字。
阿染说:“你去写一份告示贴在百鬼夜集,就说君安是本魔王的旧友,亦是昔日的追求者,因他近来容貌受伤戴着面具,本魔王一时没有认出来。如今误会已解,本魔王欣赏他做糕点的手艺,故留他在魔宫小住。”
“呵,说得可真溜啊,你怕不是早就想好了吧?”
“也没那么早,就是刚才想好的。”阿染不理会阿虎的拈酸泼醋,阔步往外走,边走边道,“你去忙吧,我要去会一会这位故人。”
阿虎在原地喊道:“阿染!你还要不要替我报仇啦!阿染——”
他心知肚明,这仇,还得是自己来报了。
长明殿。
君安正在院内拔草,似是有所感应,他走到门口拉开殿门之际,阿染正好停在殿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阿染。”君安站在门口,目光灼灼。
这下不用犹豫了,门自己开了。阿染刻意避开君安的目光,抬手给他看自己从地上捡到的被褥,问:“怎么把它扔在外面了?”
她声音冷冷清清,一如长明殿的院子那般荒芜。
君安默不作声地取过阿染手里的被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既是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