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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见满脸血色又跌跌撞撞冲进来的宣柯时,惊地整个人从太师椅上跃起。
“柯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宣柯见面就抱住祖父的腿,哭诉得声泪俱下。
“祖父,你要为柯儿做主啊,柯儿只是在宴会上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谁知魏郡公家的小子,那个叫做魏明修的,竟然提起香炉便要打杀我,拦也拦不住,祖父差点就见不着孙儿啦!”
魏郡公?魏衡阳?
好啊,一届叛党出身的武官,竟也敢肆意欺辱宣家!
宣不夷向符乐和略略拱手行了一礼,不等符乐和做回应便冲出去传唤了两名寺人。
吩咐收拾一间偏房出来,以供宣柯修养,再去请两名太医前来诊治。
自己则两袖一摆,向着天子所在之地就去。
宣不夷走后,符乐和才将手中那盏热茶搁置,看着消失在不远处的人影,食指缓缓地轻叩两下桌子。
随即起身返回宴会。
屋外,黑夜已经彻底降临,宫中各处的灯火也已经上了个遍。
窗户外竹叶间忽然闪过细微的影子,不仔细辨认根本察觉不出有什么东西窜过去。
*
景泉宫的小道上,先前被宣柯踹了一脚的春云已经从地上爬起,捂着肚子的慢慢地往回走,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在叫骂着混蛋。
忽然她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和她一个宫的人,是那个叫灵雨的?
真是没想到啊,平时她一幅素了吧唧的模样,今日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
看来也不过如此,往日自己竟还以为她是个安分的。
不过也能理解,遇见好的路子,谁会不想去走呢?
灵雨倒没有她这般镇定,看见春云那刻,她转头就想要走别的小道。
春云见状连忙喊住她:“做什么?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呀!”
听见骂声,灵雨慢慢停住脚步,眼看着春云一瘸一拐地挪过来。
春云上下打量一番,没好气地挖苦道:“看你的样子,也是来找那些士族公子吧?”
灵雨闻言面色有些不自然,想要侧身躲过审视,一双藏在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春云见面前这人不回答,也没有在意,便自顾自地说着。
“看在你平时人还不错,我们俩又是服侍顾昭仪的份上,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选人眼睛得放亮一些,千万不要像我一样,挑了一个怪人。”
见灵雨还是那副愣愣的模样,春云将右手往她面前召去,一连摆了好几下。
“喂,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啊,听没听见倒是都给我一个反应啊!”
灵雨这才像回过神般,点点头,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是,春云姐姐,我都听着呢。”
春云也不想再和她掰扯,这灵雨今日也不知道是得病了还是怎么的,像是离魂一般,真是没意思。
看在两人好歹是有些缘分在的,便纯当做了件好事吧。
“喂,我再提醒你一遍,那鸿胪寺卿家的嫡孙,你就不要去招惹了。他简直就是个混球!本以为他方才与人打架心中有怒气,想着去安慰下,也能得个赏赐。没曾想是个疯的,野狗似的,上来就给了我一脚。哼,还说我是个姿色平平的,简直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可是当年落选的秀女!”
听见鸿胪寺卿嫡孙,灵雨眸子倒似鲜活了一刹那,试探地开口问道:“春云姐姐说的是宣家哪位嫡孙?”
春云白眼瞟了灵雨一眼,没好气地道:“宣家还能有几位嫡孙,不就是那个叫宣柯的吗?不是我说,灵雨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搁大老远见你就觉得不对劲,你莫不是沾染了什么病?”
下意识地强撑着身子移开两步,她要是真的生病,将那些个头疼脑热传染给自己怎么办?
她可不想进那个凉森森的小房子,万一运气不好再遇上个什么大病,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谜题。
灵雨的命比她好点,还有个能在太医署当值的青梅竹马,她可什么人都没有呢。
灵雨连忙摆摆手解释并不是她生了病,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春云听罢倒没再那么紧张,不是最好,不过她可没时间再在这里耗着,轻轻哼了一下,捂着肚子扭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