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夏连翘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是犹豫片刻,轻轻直起。 为停留在她脖颈前的那手,骨节分明,青筋突起,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斩灭罪仙三千。 始终未曾收紧,虚虚抵在她喉口。 夏连翘不认为凌守夷是真想掐她,在她看来,如今的凌守夷,倒更像是一个被她抛弃过的小猫咪。 浑敏感,脊背如弓,朝她没有任何威慑性地哈气示威,不叫她靠近。 这样的小猫咪,她怎么可不爱!夏连翘懊悔不已。 抬起眼,认认真真看了凌守夷一眼。 凌守夷意识到不对劲。 下一秒,他呼吸霎地僵住。 皆为,夏连翘非但不怕他,还俯在他腰间重叠交错的伤口上落下了一个细密,柔软的亲吻。 凌守夷:“……” 一个又一个的亲吻,如羽毛般缓缓飘落,凌守夷卡着她脖颈的手顿时一松。 她则趁机调转攻势,他再一次压倒在榻上,双腿分跨在他腰侧,夹紧少年纤细的腰,认真地垂着眼,虔诚地一个个吻去。 凌守夷抿紧唇瓣,想要挣扎抗拒,然而冷淡如坚冰的气势在这春风般的爱抚之下,融化成一江春水。 途夏连翘还嫌弃他挣扎得太剧烈,攥起少年秀韧乌黑,流瀑般的长发,迫使他扬起脸。不知不觉间,凌守夷喉结上下滚动几遭,静静地,放弃了抵抗。 夏连翘半跪在他腰间,郑重地,历历亲过他上伤口,绿色的罗裙如遮的新荷。 “还疼吗?”亲到途,夏连翘顿了顿,抚上之前被归乡洞穿的那道伤疤。 凌守夷浑一颤,静静地瞧着她,并无回应。 他望进她的眼底。 乌黑的瞳仁恍若细碎的晚星,万象澄澈,湖碧青。 细碎的亲吻就像是细细密密落下的春雨,雨润如酥,他的内心如封冻已久的土地,在雨开出弥谷遍野的花。 凌守夷微微垂落眼睫,呼吸显而易见地急促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幼年某一个雨夜。 那是他奉诏下界除妖,仙门生来通宿慧,那时他年纪虽不大,也执掌罡神剑多时,早已习惯鲜血与杀伐。 青面獠牙,狰狞可怖,足可使他这般年纪的小儿夜哭,在他心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夜深时,春雨沙沙落下。 少年道平静地拭去剑上的鲜血。 除妖事大,有时来不及折返,露宿山野也是之常情。 正如不惧怕妖魔一般,他也不惧怕黑暗。 偏在这时,林间有一对母子正冒雨赶着山路回家。 幼子怕极,啼哭不止。 他聆听半晌知晓这一对母子是出门寻亲访友,半道儿误了时辰,又不敢在这山魈精怪四伏,虎狼熊罴为祸的山间露宿,冒雨摸黑也要往回赶,索性家就在不远处。 母亲明显也是怕极,强忍着恐惧幼子抱在怀,小声哄着。 斩妖除魔,护佑一方百姓,本就修士职责,他既为仙更当如。 凌守夷不假思索,悄然护卫了这一对母亲一路,直至看到如油如墨,濛濛雨夜,远处那点燃的一盏昏黄如梦的灯。 母子二平安归家之,他回到露宿的大青石畔。 树影摇动,如鬼影绵绵。 春雨婆娑,如鬼声啾啾 他的手有剑,自不怕妖邪来侵,然而就在这一刻,黑夜似乎如有实质般地涌动,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他包围, 滴滴答答的雨水放大了夜的寂静深沉与恐惧。 修士持念不正,诸魔来试。 他手之剑可斩有形妖魔,不可斩无形妖魔。 凌守夷平静地默望着自己剑上的鲜血被雨水洗净,是低诵制御之咒也收效甚微。 黑暗像是怪物一样他包围,侵蚀,百魅众邪随心应现。 他想起他年纪更小一些时,无数次颤动瑟缩于恐惧于黑夜之。 他不自觉想,娘亲看到他如今这百般恐惧孤独,可会心生怜悯? 那时,他多么希望有一双手抚去他心不安。 他想起,他第一次斩下罪仙头颅时,多么希望有拭去他颊上鲜血。 他想起,他第一次命悬一线时,多么希望有抚摸他上的伤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守夷想起在无数个漫长的深夜,他静静对烛,一片一片生拔下龙鳞之时。 即他心底并不愿承认,不阻挡那最隐秘的,难以言喻的念头如雨新芽悄然冒头上来。 ——她看到他遍体鳞伤,会不会心痛? 夏连翘亲吻半晌,一直没得到他的回应,这时才直起,纳闷地看向下的凌守夷。 凌守夷乌发微微散乱,唇瓣薄红,清冷昳丽,面容苍白到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