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羡鱼恍然大悟:“你送的啊?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问周方回要的。”沈听林说,“那束白百合也带去吧,算是我给叔叔的。”
“嗯。”林羡鱼轻轻捻着花瓣,说:“你还挺懂的,我爸以前最喜欢这花了。”
那头风声更大,林羡鱼问:“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啊?”
“快好了。”沈听林咳了下清嗓子,“就是南城最近有点冷。”
都说了冷还要往外跑,她问:“你在外面做什么?”
他又咳嗽两声,声音不似刚才清亮:“我出来给我爸买粥。”
沈璟感冒了,他的身体状况林羡鱼不清楚,但已经住院快半年还不见好,可见情况不算乐观。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叔叔怎么样了?”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耳畔的呼吸声远了,他好像把手机拿远了,林羡鱼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鸣笛声。
很快,林羡鱼又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嗽,话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没什么大事,还是那样。”
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见林岁寒从卧室出来,拿着套新的大衣,说:“昨天跟方回去逛的时候感觉这件衣服适合你,就给你买了,你穿下看合不合适,一会儿穿这个去看伯父吧。”
沈听林大概是听到了,吸两下鼻子说:“你先去忙吧,我也回医院了。”
林羡鱼应声:“好,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他说好,鼻音很重,像哭了,但没等人追问就挂断了电话。
林岁寒买的衣服很合适,她穿上带着花打车去了公墓。
这几年来他们去看林成远的时间完美错峰,明明说都没约定过时间,但就是很有默契。
今天是林成远的生日,林羡鱼最先来,余曼可能中午来也可能早就来了,但是不会和她打照面,林冬年一家下午下班过来。
墓园种满了高耸茂盛的松树,此时入冬,枝干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她把花放下,擦了擦照片,蹲下身细细看照片中林成远的面庞,良久无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好半晌才开口,她说:“爸,生日快乐,好像很久没来看你了,你看你,还像几年前那么年轻。”
冷风里她把花立好,鲜艳的花束显得黑白照片更苍白憔悴,但照片里的人温温柔柔地注视着,任凭风雨几载都不改其色。
林羡鱼说:“我妈也会来,但是这次我不确定是不是她自己来,她结婚了,你应该挺开心的吧。”
她不紧不慢地说:“但是我不太开心,那个人不好。她那么多年都没改,就喜欢找替身,我小时候以为我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了,现在才如梦初醒发现不是。”
“就在昨天看到石江的时候,妈把他打扮得跟你很像,我都以为你回来了。但是我仔细看才发现,他真比不上你,挺低劣的。所以按照她找替代品的能耐,我也真就比不上哥哥。如果说那个石江还像以前那样,我会报警,到时候你别让妈怪我。”
林羡鱼说着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不多说了,当着你面吐槽你老婆不好。”
她把一边被吹倒的百合花扶正,“对了,这是我——”
林羡鱼顿一下话音,把刚才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咽回去,改口:“这是我喜欢的人,挺幸运的,他也喜欢我,这是他让我带来的,还让我给你问个好。他特别好,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对我比你都细心,但是你也别难过,那是因为你没时间陪我。”
她从手机里翻出来沈听林的照片,是从学校表白墙发的表白贴上存的,画质有点模糊,但是她还特别自豪地展示:“你看看,是不是特别帅,但是他还没把我追到手。”
林羡鱼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不道德,吐槽完人家老婆又开始炫耀自己喜欢的人,有点踩一捧一的嫌疑,所以把后面的话都咽下去,“算了吧,这样有点儿伤你心了,你就当没听到吧。”
她站起身,腿蹲得有点儿麻,她再次擦了擦照片,说:“那我走了,年后再来看你。”
林羡鱼离开墓园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开过来的车,车牌号很熟悉,她一眼认出是余曼的车。
走出去打车,她拿出手机看时间,有一通未接来电。
是齐竞寒打的。
她解锁后拨回去,那头接通后先入耳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患者身体状况很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心跳呼吸停止,心肺功能衰竭的情况——”
话就听到这,听筒被捂住带远。
林羡鱼蹙眉,齐竞寒还在医院,而且刚才的话音她听得清清楚楚,完全就像是交代给他听的,他发觉后才走远。
她问:“怎么回事儿?”
齐竞寒的声音这才顺着听筒传过来,能听得出疲惫感:“我就是想让你给沈——”
话音再次被截断,他隔了几秒续上,别别扭扭很不自然:“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林羡鱼停住脚步,正色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沈叔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