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书,等一下。”
魏礼书闻声微顿,下垂的眼皮微抬,默了片刻,回身与她对视,泰然道:“都知道了?”
全句应该是:我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今天的劫难有他一份。
柳江池的笑还没扬起就消失在嘴角,手也收回袖子,把准备拿出来的东西藏了起来。
尽管早有猜测,但她一直想不通缘由,便借着酒劲直接问道:
“你希望我知道什么?”
魏礼书颇有些凉薄地回道:“那是你的事,我又如何得知?”
说罢便缓步离开了。
嗯?他怎么走了?
柳江池席间喝多了酒,脑子有点晕,咂摸了半晌才品出味儿来。
他这是心里不爽,跟她撒气呢。
“他怎么敢?该生气是我!”
她这一吼把系统给整懵了。
“江姐,他什么时候生气了?”
两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灰团子分析了半天也没懂什么意思,要不是前阵子升过级,这会儿身上都要冒烟了。
柳江池继续愤愤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帮幽篁!”
有了这句话,系统才逐渐理清了前因后果。
幽篁与文狸同是魔修一脉,魏礼书借幽篁暗中引导了文狸,才有今日所为。
再细想一下,城外的事他一定早就知道了,甚至连魔血牡丹也是刻意放在大家面前的。
最诡异的是,他做了这么多,却还能完美隐身。
饶是没有肉/体,系统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好可怕!
“江……江”系统颤抖着问:“你不怕吗?他都敢让你成为公敌了。”
柳江池转动着手里的东西,说道:“他厌恶这里,所以才无所顾忌地利用每一个人。”
柳江池手上拿的是那支破厄花簪,江沙白的血给花瓣尖染上了一丝血色,而此刻,整支花簪全都被血液浸透,泛着暗红色。
是她今天吐的血。
系统升级以后能抽离她体内的浊气,不过抽出来的浊气还属于她,并不会就此消散。
如果把浊气看成巨石,从前她背着巨石前行,现在就是用车拖着的。
心魔并没有减少,但她的心里会舒坦很多。
这支木簪浸润了她的血,也能寄存一丝浊气。
她答应过魏礼书,帮他找替代浊气的东西,好瞒过魏家主。
还有什么比浊气本身更合适呢?
这原本是一件礼物,想告诉他,她一直记得对他的许诺。
她会拼上性命帮他,直到他找到喜欢的地方,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做任何喜欢的事。
可是现在……
柳江池睡着之前,喃喃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多讨厌我。”
第二日一早,小李的声音惊醒了柳江池。
她寻声游到门口,城主府的管家已经恭候多时了。
不止如此。
破旧的大门边还堆了不少东西。
新鲜的青菜,鸡蛋,最多的还是碎银。
一晚上过去,不少跟风辱骂她的也反省了,悄悄在门口留下一两银子,表示吸取了教训,拿不出银子的,也力所能及地留下了一些东西。
东西虽少,却是一份份淳朴的心意。
比起城主的邀请,这些默默堆在角落里的东西更加耀眼。
魏礼书脸色黑如锅底:“我随你入府。”
他做这么多是想让柳江池看清人性的污浊,可这些东西完全是在打他的脸。
啧,又被她摆了一道。
见魏礼书不爽,魏乐书就爽得不行,笑得无声且张扬。
江沙白破天荒主动请缨:“我愿意去城外,跟谁一起都行。”
说罢还瞟了一眼江流花。
连江流花也表示了默认。
她大概知道江沙白的想法。
城主府关系到离开,城外的事则与满城的安危干系更大。
他想离开,也想保护这群凡人。
所有人里,只有柳江池一脸莫名其妙。
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转性了?
看她这样子,江流花忍不住薅了一把她的头顶。
“想不通就别想了,不是什么大事。”
笨蛋阿池。
他们不过是循着她的光,从修仙者的高台往下走了一步而已啊。
城主今天请柳江池不只是说说话,还想邀她小住几天,众人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这下还省了找借口的功夫,自然是直接答应了。
最终,五人用吃早饭的时间商量好了分组。
她带着江流花和魏乐书入府,出城探查的事就交给魏礼书和江沙白。
分好组后,江流花盯着魏礼书发誓会好好完成任务,才跟着柳江池出门。
上了车,柳江池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流花只说:“魔血牡丹是从他那儿知道的。”
十五岁的时候,魏礼书就开始看魔修相关的书了,江流花也是从那堆书里看到魔血牡丹的。
昨夜她想起了这件事,由此推断出魏礼书在幕后动过手,才会针对他。
入府之后,柳江池要去见城主,就与他们分开了。
城主与夫人在大厅等着,看到她便起身相迎。
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约莫二三十岁的样子,身上都有一种历经岁月的沉稳。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