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与凡人没两样,杀起来容易得很。
魏礼书抬步往外走,几步之间,他调整了姿势,神色甚至还加上了一点小习惯。
柳江池相信,魏乐书看了都会直呼内行。
根据魏礼书所说,他给魏十九下过禁制,换魂一事无法告诉任何人,但抢亲就不一定了,至少他的二叔一定已经知道了。
为了制衡家主与魏家其他势力,魏礼书刻意给这位二叔放了不少权。
这么做的效果很明显,当家主和主母离开,大少爷又病重昏迷后,二叔如他所愿接管了魏家,挡住了一众长老叔伯的目光。
当然,麻烦也不少,比如这次回去的风险。
两人从密室出去,下面的人虽然好奇怎么多了一个人,但也没敢问。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传送到了魏府。
魏府位于城东,占了城东约四分之一的地盘。
青砖高墙,丹色大门,里头山湖亭台、丹房阵院、器库经阁应有尽有,仅仅只是表面这些东西也足够普通人称霸一方,遑论看不到的那些。
魏礼书习以为常,柳江池看得目不暇接。
原主记忆中最贵的一件衣裙,还抵不过这里用来除尘的纱帘。
难怪他二叔想夺权,换谁不心动?
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二人才进了内院。
魏礼书提刀往东一划,眼前的空间仿佛被切开,一座两进大院凭空出现。
“走吧。”
这就是高级防御阵的巧妙了,除了屋主,谁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进。
柳江池跟着他进了屋,房间里已经上好了两盏热茶。
魏礼书面露不虞:“消息还真快。”
柳江池在桌边坐下,端起茶盏:“是你那二叔吗?人还没进门,茶都已经摆好了,待客有道啊。”
手都伸到眼皮底下来了,这是示威呢。
魏礼书在她身边坐下,端起另一盏茶:“再等等,马上就有好戏上门了。”
“你又做了什么?”
柳江池说着,忽然从茶水的倒影里看到了什么,她伸手一摸,从头上取下一枚木簪。
一支上好灵木做的簪子,雕着穿花蝴蝶,线条流畅,神韵俱现。
她来回摩挲着木簪,眼瞳发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魏礼书都对她要说出口的话有了一分期待。
“这是什么?值钱吗?”
魏礼书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不值钱,有剧毒。”
专毒贪财鬼。
与此同时,一位手持长剑的女子走向了魏家的书房。
她面容清秀,穿着一身色如朝霞的掐腰长裙,腰封处绣着艳丽的牡丹,衣襟和下摆是散落的花瓣。
人前她还挂着亲和的笑,一走到人后就冷了脸,对刚才的人一脸嫌弃,路过的灵鸟也被她一剑砍断。
洗去剑上的血,她停在书房门外喊道:“爹。”
房内,书案前坐着一位长眉怒目的男人,正是魏礼书的二叔魏驭,道号明德,修为在元婴中期,仅次于魏礼书的双亲。
“诗情来了,进来吧。”
魏诗情推门进去,恨恨地道:“魏十九死了。”
得知抢亲真相后,魏诗情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如果大哥被二哥气死,二哥以又因抢亲死于江家之手,所有人都会叹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们两父女不仅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魏家的排行从不安年龄,而是按天资和修为,排行第一的便是下一任家主。她的父亲因一线之差错失了家主之位。有了魏家大量资源倾斜,大伯的儿子也天赋异禀。
她依旧只能屈居第三,眼睁睁看着两位哥哥获得继承权。
只要他们死了,魏家就是她的了。
为此魏诗情下了血本,给了魏十九不少好处,对方信誓旦旦能将二人一网打尽。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魏十九那个废物,居然一个人都没杀。
魏驭的脸色也不好:“此事我已经知晓,你过来看。”
魏诗情凑上前去,只见书案上摆着一方八边镜,里头正映着魏乐书进门的场景。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面带病容,像是受了重伤。
“魏乐书回来了?爹,那我们……”
“不必惊慌,你大伯没回来,还有机会,大不了……”
魏驭说着,对着镜子放出了杀气。
实在不行只能杀了魏乐书,到时候他主动认罪伏诛,继承大权的依旧会是他的女儿。
魏诗情闻言也带着杀气看向镜子。
此时魏乐书带回来的女子正好走上前,头上的发簪清晰地放大在二人眼前。
这木簪她记得,是魏礼书四年前雕的,用的是世间仅此一段的蕴神木。哪怕只是带在身边都能蕴养神识,若做成丹药能修补一切识海损伤,还能更上一层楼。
那时魏礼书用不上蕴神木,已经答应雕成发簪送给她。她兴奋地等了一下午,却被魏乐书截了胡,说要送给心爱之人。
她只收到了木屑做的香囊。
“爹,她是江流花。”魏诗情指着镜中的女子说道。
魏驭回道:“可爹已经试探过,这女子身上并无任何伪装。”
魏诗情斩钉截铁:“爹,你相信我,她一定是江流花,一定是用了什么高级法宝瞒过了您的眼睛。”
这份屈辱太过深刻,她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蕴神木,就是魏礼书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