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卖往别国。途经钺祁国时，钺祁国师怜他身世，出高价买下了他，为他取名——乌木合。那一年，他刚满十岁。乌木合跟在国师身边修习音律，不过短短几年，已通阳春白雪之真谛。后来的琴艺更是出神入化，能达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传言他的琴声能引来凤凰。乌木合也因此受到了昆摩的重视，昆摩之子昆瑜也十分倾慕他的琴艺，常在其身侧学习。”
“呵，明明是一家人，却是见面不相识。”璇玑哂笑。
“昆摩一开始确实没认出他是自己的儿子。”白泽走了几步，站到窗边继续说道，“后来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蹊跷。乌木合的样貌与他娘亲有五分相似之处。传说昆摩一日午睡，梦中见到了那名女子，醒来后便起了念头，派人去查凉国那名女子的下落，结果发现，国师的养子，自己奉为上宾的乌木合竟是自己的孩子。”
“那昆摩知道后可有对乌木合做出什么补偿？”九樨问道。
白泽摇了摇头，说：“昆摩是个自负的人，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会让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提醒自己的过错。况且当时，乌木合很受国中百姓爱戴，声望极高。甚至还有别国慕名前来见他的人。昆瑜刚登储君之位，根基不稳，乌木合是他昆摩之子的事情绝不能流传出去。他私下找了乌木合，以国师之命要挟，逼他离开钺祁国，并立誓有生之年绝不再回。”
“乌木合离开了钺祁国。外人只当他是去他国游历，增长见闻。却不知他孤身离开，是为保全国师，也为保全昆瑜，了去钺祁之王的后顾之忧。他带着古琴，行遍各国，游历了名山大川，后来客死他乡。他死在一座荒庙里，死时一身布衣，身侧只有一把古琴相伴。死后月余才被发现，因尸体腐烂发臭，被路人草草掩埋。”
“突生疾病而亡？”
“不，是被人所害。”璇玑一边翻着从九樨手里拿过的书册一边道，“这里有记，乌木合游历各国，所见之人皆惊为天人，国主召之，奉为上宾。按这情理来看，不应该是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可惜，其他各国如此优待于他，对本就忌惮于他的昆摩来说，更是一根必须拔掉的刺了。对昆瑜来说亦是如此。‘离国近十载，钺祁国主未除防备之心，命人秘随，以毒酒赐之，身亡。’千里迢迢追去杀人灭口，弃尸荒庙，与其做王，不如当匪。”
“昆摩确是无情之人。说来也怪，钺祁三代帝王皆是自负之人，醉心权术之争，大概是家族的遗传。生不逢时，乌木合之死，太过令人唏嘘。当年有幸听过他一曲，至今不能忘。四百多年前，乌木合在上界之中亦有美名，不少仙神都曾化作凡人去与他相识。”
“刚刚说，钺祁亡国，是因为钺祁王发了疯。那个发疯的帝王是昆摩，还是昆瑜？”
“是昆瑜。乌木合的弟弟。三任帝王，只有他是自焚而亡。其余两位皆是寿终正寝。”白泽话音刚落，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笑，道，“对了，乌木合并非凡人。他的母亲是一只天狐。如今就居住在明月浮屠。”
“什么？天狐之子。你怎么不一开始先讲这件事情？”九樨看向白泽。
“你们问的是乌木合，又不是乌木合的母亲。”白泽背靠窗台，一脸“你又没问，我为何要说”的表情。
“明月浮屠里那么多只天狐，你说的是哪一只？”
“最不爱说话的那一只。”
“剪秋月？！”
明月浮屠里多是天狐所居，因为主人的喜好，结界内一直都是夜晚，明月悬于夜空，月下百花齐放，美不胜收。花美，月美，狐……更美。但因狐狸不好打交道，甚少有访客造访。能跟狐狸玩到一块，出入明月浮屠如跟出入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的，整个上界内也只有百里玄青与陆吾神君两位。明月浮屠的主人染烨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任情恣性，几乎无人敢惹。剪秋月便是他的妹妹，十分宝贝的妹妹。
传言剪秋月刚修成人形时，化形还不是很熟练，被其他狐狸嘲笑，他把那些狐狸的毛全给剃了，挂在树上挂了七天七夜。夜里冷风嗖嗖地吹，吹得那几只狐狸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传言剪秋月初次到人间，看上元节的灯笼看得入迷，第二天明月浮屠里四处都挂满了灯笼，燃着长明烛，彻夜不休，直到剪秋月看腻了才取下来。
传言剪秋月不小心被乌龟咬了一口，即便那只乌龟是自己亲爹养的，他也无所忌讳，当即就把乌龟的壳给敲碎了，一刀割了乌龟的脑袋扔到下界去了。
传言一次宴会上，剪秋月说了一句天后娘娘头上的金钗真好看，他当夜就潜入天后寝宫，把金钗偷了出来。
传言……
传言太多了，且多数都是实情。可是剪秋月被昆摩始乱终弃，居然一点事儿没有，活到了寿终正寝。这不禁让人怀疑这昆摩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要不就是背后有高人护体，不然怎么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始乱终弃，还毒杀与剪秋月的孩子，这种事情放在寻常人身上也是个五马分尸的罪名。染烨估计得把他生生活剐了。
当然，除非剪秋月曾与凡人昆摩相恋一事，染烨并不知情，更别说乌木合的事情。染烨要是知道了，明月浮屠怎么也得抖上三抖。璇玑和九樨想到此处，不禁觉得钺祁国亡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以染烨那副性子，如果钺祁国还存在，怎么也得搞点“腥风血雨”的事情出来。他，可不是一只怕“天罚”的狐狸。
“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认定海市蜃楼里的奏琴者就是乌木合。只是就目前情况来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九樨看了看璇玑，璇玑却仿似没听到一般，左手食指碰触在鼻子下方，眸光沉静，像是在思考什么。
“话说，你丢失的法器是什么样的？”
白泽在璇玑低眉沉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