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婚前她偷偷见过一次马瀚文。
风流倜傥,芝兰玉树,谈吐有礼,正是她想象中夫君的模样,所以当母亲问她时,她假意思考一瞬便点了头。
随着盖头的缓缓掀开,她再度见到了那个令她心动的男子,模样还是如记忆中一样俊朗,只是在红烛的照映下平添了几分柔和。
她怯生生地唤了句:“夫君。”
对面男子点头回应,接着他转身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道:“夫人。”
随后二人将手中的合卺酒一饮而尽。
“夫人,该就寝了。”
乔鸢一听,整张脸涨得通红,她出阁前母亲曾派人拿了本小册子给她。
并嘱咐她一定要看完。
可她刚翻了一页就羞得受不了,如今那副画面还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到待会儿就要像册子里一般,她就既紧张又害怕。
“我去吹蜡烛。”
“好。”许是刚才喝了酒的缘故,她感觉自己整个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全身像被马车碾过一般,一双大手还搭在她的腰间。
她低低唤了声:“夫君。”
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的颈间,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伸手推了推:“夫君,你让让,我快喘不过气了。”
这时房中亮起一道烛光。
屋内还有人?
乔鸢朝亮光的地方看去,穿着大红喜袍的马瀚文端着一个碗,正站在桌边看着她。
轰的一声,她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在那一瞬间全都断裂。
眼前的是马瀚文,那她身旁那人是谁?
她想放声尖叫,身旁的男子却死死捂住她的嘴:“你想将人引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
乔鸢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她不能。
男人掀开被子下了床,然后旁若无人的将衣服穿戴好。
整个过程马瀚文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事后乔鸢曾质问过他,他却反过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我如何?将他绑起来打一顿,然后送去官府定罪?还是直接杀了他灭口?告诉你,我都做不到。”
自此,二人在人前便装恩爱夫妻,人后其实谁也不再搭理谁。
这种日子乔鸢过了两年,实在受不了,所以才提出想和离。
屋内的众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都没想到,千娇万宠长大的乔家大小姐,这两年居然过得是这种日子。
半晌后,乔老夫人才道:“先起来坐下吧。”
说完自己也坐了下来,现在她急需一杯茶压压惊。不过幸好事先遣退了丫鬟和仆人,不然这种丑闻传出去,孙女当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夫人痛苦地捂住胸口,她想安慰安慰自己的孩子,但张了几次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
乔大爷则铁青着一张脸,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那个男人是谁?我先收拾他,再去收拾马瀚文那个孬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乔鸢的眼泪好似洪水决堤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
“大爷,别再揭孩子伤疤了。”
“行,那我先去杀了马瀚文那个狗杂碎。”
乔辰张开双臂拦住他。
“乔辰,鸢儿是你妹妹。我不求你替他出头,但不要拦我。”乔大爷压着怒火道。
乔老爷怕他犯下大错,出言阻止道:“老二!你现在与马家翻脸,不就变相承认外面的流言吗?你难道想逼死你女儿不成?”
乔大爷一怔,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一向骄傲,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次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觉得是他害了孩子一生。
如果能交换,他宁愿外面的流言攻击的是自己。
“舅父,你现在还不能倒下。我们要先查清这个谣言最先出自何处,才能想办法将其粉碎。”
“说的简单,茫茫人海数千张嘴,要如何找谣言的来源。”
原本在哭泣的乔鸢抬头道:“我知道是谁。”
“谁?”
乔鸢咬牙:“宋嫣。”
“不可能!”乔辰反驳道。
“表哥!我是你妹妹,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清白构陷她吗?”
“辰儿,你先别激动。说不定有误会呢。要不,我们请宋姑娘当面聊聊?”
院子里的宋嫣连打了三个喷嚏。
“姑娘,这是有人想你呢。”
“骂我还差不多,谁能想我。”
沫儿将洗净的菊花瓣摊开,突然瞥见一个人影:“呀,梅香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梅香摇头:“宋姑娘,老夫人有请。”
宋嫣不疑有他,起身便跟着梅香去了瑞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