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当初选伴读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避名讳。魏玹二字是他母亲所起,只是主君的名字李承玹,两人正好有个“玹”字,当初是在主君的坚持之下,才坚持了二者的名字。
若说这个天地之间他作为臣子一定要跟随一位主君的话,魏玹想,他倒是一定会追随那个“臭名昭著”的皇太子李承玹。
宫门已经下钥,萧小娘服下了由李承玹亲自抓来的药,蒙了半个时辰的寒,明显感到比之前的那些药管用多了,只是……若是李承玹不再抱着她的话,她会感到会舒服些:“夫君今日不处理政事吗?”
李承玹将搭在萧小娘肩头的发丝拨开,从后面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陛下不上朝,朝上有人做出头鸟,我何必去趟浑水?”
饶是萧小娘不怎么打听前朝政事她都知道,自从陛下一个月之前纳了灵姝妃之后,已是有半个月都没有上朝了:“灵姝妃,果真有自己的手段。”
李承玹冷哼一声:“老爷子老了,越发荒唐,偏偏咱们还得依着。”
“这样下去,灵姝妃的宠爱一定会比郦妃更盛,届时……”萧小娘担忧的其实是李承玹,外面是风起云涌,但是她和李承玹好像就一直呆在东宫这个地方,似是要与世隔绝一般,“不过夫君的药还真是见效,吃了一服就觉着轻松多了。”
“明日再吃两服,后日药到病除。”
萧小娘出了身汗,迷迷糊糊的,始终是病去如抽丝一般,没什么气力,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但第二日早晨她醒过来之时,李承玹依旧在她身旁睡着,她小心地起了身,下了床,正要唤寇音沐浴的时候,惊觉身上的衣物都给换掉了。而且昨日那种黏糊的感觉也不在有。
真的是难为寇音了,要在李承玹的眼皮子底下为自己清理。
寇音正端着一盆衣物从侧间而出,看见了出了寝宫门的萧小娘:“娘娘醒了啊?”
萧小娘望向她盆中的衣服:“为难你了。”
寇音连忙摇摇头:“不为难啊,婢子今早起来才发现娘娘换了衣服。对了娘娘,如果下次将心衣和外衫分开就好了。”
萧小娘懵了:“你今天早晨才发现我的衣服?”
寇音点点头。
那就不是她换的了。难道是刘嬷嬷?
然而接下来的寇音一句话让萧小娘彻底傻了:“刘嬷嬷昨夜也睡得死,不难怪今早起得晚,我去问刘嬷嬷她也才知道娘娘今早换了衣衫。”
萧小娘浑身上下发出一股子冷意,默默地看向屋内安安静静的床。
昨晚,是,太子?给她换的衣衫?
全身上下,连心衣都给换了……
寇音这样眼睁睁地瞧着,原先小姐的雪白之容,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缓缓地染上了绯红,直至雪白的脖颈。
呆滞了许久,等着那红晕从她脸上下去,萧小娘方才有勇气迈出步子朝后院散去,六月底的天有些闷闷的,似乎是有一场甘霖,不知怎的落不下来。
自从她嫁给了李承玹之后,那个梦就几乎很少再出现了。仿佛就随着自己的婚事消失了一般,若不是后面顺成郡主的婚事她都快忘了那个在她及笄之后一直困扰着她的梦。
只是李承珩最近频繁入宫处理政事,这明晃晃的是要与李承玹抢,但偏偏李承玹不急,算是得过且过?
就在她思量着的时候,东宫有人求见,萧小娘以为是婆母一家人,然而等到在议事厅见到人面的时候,萧小娘才发觉:竟然是徐莞。
望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萧小娘再次感叹着命运的捉弄:知晓了命运的她要远离李承珩,误打误撞被太子看上,做了太子妃;徐莞再次将整个徐家奉给了李承珩,即便是没了她,依旧是个侧妃。
梦中的徐莞远比坐在自己眼前的要张扬,丧子之痛、夺位之仇,在现实之中都被徐莞的啜泣之声给淹没了:“妾身,妾身有一事,求娘娘帮忙……”
来者是客,如果是梦中的徐莞,那萧小娘便知晓其本性不坏,只是在这宫墙之下,人人都会变:“不知侧妃求本宫有何要事?”
徐莞搅了下绣了桃花的手帕:“自从圣上大封六宫后,世子爷每日鸡鸣三声不到便入了朝,有的时候一直到宫门下钥才回;甚至是有的时候直接宿在了宫里。王妃娘娘与婆母都担心世子爷的身子,便托妾身来问问。但妾身也有妾身的考量啊……”
她那双灵巧带泪的眼睛瞟了下左右,声音小了:“这宫里,莫不是有妖精缠了世子爷的身子,被哪里的娇娘给迷了魂儿了?”
萧小娘忙止住了她的话:“侧妃慎言!这里是宫中,侧妃说的可是秽乱宫闱的罪名!这可担不起!”
“没那个最好,若不是欢喜世子,我如何又屈身做一个侧妃,还望娘娘帮妾身与王妃娘娘一番,妾身身无诰命,此番是随着母亲进来的,却不可日日长久呆在宫内,还望太子妃能帮妾身瞧瞧世子爷,也带个点心。”
徐莞边说着边让随身的侍女将一直提着的点心盒子送上:“这荷花糕是王妃娘娘所做、绿豆汤是妾身所做,还望娘娘能帮忙提点下世子爷,多些日子回家。”
萧小娘看着眼前的徐莞,都说徐家娘子娇养在府内堪比女君,实在是心无城府,朝中内内外外都知晓齐王世子正在与太子夺嫡,这世子侧妃竟然让太子妃去探望。
该说是真的天真,还是……装的?
毕竟梦中的徐莞,对待其她在王府刚出生的孩子可是毫不手软。
似乎是瞧见了萧小娘的为难之处,徐莞正待多劝几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直逼议事厅,再抬眼望去,刹那间徐莞的脸便失了血色:只见李承玹一身白亵衣,松松垮垮地披着一条轻裘,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