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小娘第二日清醒之后,李承玹已经去长乐宫里觐见圣上并且说明了关于太子妃生辰的安排。
圣上着实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那孩子办寿宴了:“都是年轻人啊,太子二十八的寿宴还历历在目,那孩子的的确确办得妥当。好吧,自从她嫁于你之后朕倒是给她出了不少难题,这次的寿宴交由你全权办理,依照你们小年轻人的,简简单单来就好。”
得了圣上的口谕,李承玹就直接回了宣化殿,正要和萧小娘商议这家宴名录之时,他停住了。
血的味道。
自寝殿里飘散而出,很浓郁的血的味道。
李承玹刹那间差点儿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绪,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么浓的血味儿了。连忙从怀中摸出了那瓷瓶,颤抖的手倒出里面的药,吞了一粒下去,调息了片刻才稳过心神来。
胆子真的大,竟然在他的太子寝宫刺杀?!
就在此刻,寝殿门开了,只见刘嬷嬷和寇音一人一盆热水,刘嬷嬷的盆里还装着带血的褥子,她叮嘱寇音:“月事带赶快去拿,要在主君回来之前将这屋子里都洒扫干净,去了血味儿。”
月事?难怪。
刘嬷嬷叮嘱好寇音之后正要拿着换洗去清理,抬眼就见一身黑金蟒服的李承玹朝着寝殿这边走来:“奴见过主君。”
李承玹抬手示意她们各自去忙后,就要踏入这寝殿。寇音慌忙拦住了李承玹,他眯了眯眼,是这些日子在京城里舒服惯了,他顾忌着母亲和媃媃不随便杀人,这些狗东西都忘了自己是谁了,随便敢拦他?!
寇音不敢去看李承玹散发着浓烈杀气的眼睛,只是垂眸哆嗦道:“主君恕罪,如今主母正是月事期,不吉利,主母说委屈主君这些日子睡书房……”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寇音的下巴已经被李承玹强硬捏住了,寇音一抬头就对上了李承玹已经发红的眼尾,感觉下一秒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捏碎了:“不吉利?是血味儿不吉利?还是孤的太子妃不吉利?!”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寇音手上的盆已经吓得完全掉在了地上。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自是不敢说小姐自身不吉利的。
可若是血味儿……主君年久征战,沾着血味儿是常有的,这……
“阿音,你和嬷嬷去忙了吗?进来帮我一下。”
在寇音不确定李承玹那细长的手指是否要掐死自己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虚弱娇软的声音,李承玹愣了一下,放过了寇音:“东西收拾好,滚。”
从活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寇音是连滚带爬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朝着浣衣宫奔去。
李承玹入了寝殿,就只见萧小娘背着他,手里拿着一个较为粗糙的长袋子正往腰上绑着,嗅了嗅,除了血味儿还有草木灰的味道。
“阿音,我这帕子里又沾了葵水,帮我拿去和衣裳一起洗了吧。”萧小娘一鼓作气绑好了袋子,将衣衫一件件地穿好,直到背后传来水声。
咦?阿音还没离开吗?她带着疑惑转过身去,眼前一幕差点儿让她跌坐在床榻上:“夫,夫,夫……”后面一个君字是怎么都觉得烫口。
李承玹拿着自己方才擦了葵水的那方帕子,就在这净手的水池子里搓洗着,仿佛只是在洗一条寻常不过的帕子。
净水逐渐沾染上了血色,一点点地充斥着李承玹的周身,他换了水,将帕子洗净后,摊开在凳子上,任由帕子风干。
这宣化殿是历来太子所居,自然光照充足,也是通风之所。李承玹看着已经惊得失了色的萧小娘:“这就吓着了?”
萧小娘这仿佛才回过神来,白嫩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没,夫君……不嫌脏吗?”
李承玹道:“不脏啊。”
比这还要多的血他都见过,就这一点帕子上的血,在他看来不就是剑划破了手之后滴下的几滴。
“夫君……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还是赶紧结束这个比较尴尬的话题比较好。
“我和圣上说了,这次你的十六岁生辰宴,太子府全权办理,不必要理会外面那些人的神色。礼照常收,人不用请,”李承玹说得倒是轻松,他伸出手拂过萧小娘红透了的脸,“圣上知道这些日子给你出了难题,他的人情难得讨,把握好机会,早点儿定下名录,人我来请,别说你在京城的爹,就是你老家在扬州的那些人,想见的都接过来。”
扬州老家的人吗?
她心里还真真正正的有几位想要接过来的人,只不过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他,他现在和李承珩在夺嫡,所以……:“不必了,若是有缘分自然会见的。除了婆母一家外,便请父亲和姐姐吧,其余的也不要了。”
她的演技属实是差,这点儿心思都藏不住。现在不请着实把她难为了,只不过,她迟早会见到的:“那请柬,你自己写。”
“当然。”萧小娘笃定。
“你身体是不是不好?”李承玹突然换了个口气,似是有些关切,“做太子妃半年,才有一次葵水。”
先生之前说过,女子金钗之年天癸水至,每月一次,身体康健的规律些。自家小太子妃及笄之年,嫁给他半年这葵水才来了一次……
萧小娘想起了当时在扬州遭遇的事:“十……十三岁那年冬,落了水。妾身不爱吃药调养,家中长辈溺爱,自是没调养好。”
难怪新婚那时候她手脚都是凉的,李承玹伸出手按住了萧小娘的阴脉,沉思了许久,抽出一张纸,拿出笔沾了墨,写了一张方子:“以后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月事过后每日吃一副。”
虽说他也不是很想要孩子,她身子不好以后可就遭罪了。她的寒意这些年渗入了肺腑,所以身子有时凉有时热得不行,按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