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李承珩正要回宁王府,却被一个内监站在原地拦住了去路。李承珩认识,这是当初侍先贵妃的内监:“不知侯公公在此处等我是有何事?”
侯公公笑着回道:“奴才哪儿能有这个本事等您啊?是太子殿下嘱咐,要与世子爷在御花园一叙。”
在与侯公公前往御花园六方亭的一路上,李承珩一直都紧绷着。少年之时未曾他一直在齐王府长大未曾见过太子,只是听堂兄说过太子非同一般。直到后来入了朝堂,有夺妻之恨在先,他对太子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的眼里太子的所作所为在他所见根本就是疯子。
荣妃是怎么死的他到现在想起来都害怕,这还是从宫中无意间听到的,直接被他一双手一瞬间掐死。所以在这次巴图尔的死来看,根本就是他所为。这神鬼莫测的实力让他不得不打起十分的注意力来对付眼前这个对手。
六方亭内,李承玹早便褪去了朝服,难得一身白狐轻裘青衣坐在亭内,赏着漫天的飞雪与殷红的梅花,见侯公公将人带到了,挥挥手,摒退了所有的人:“早间的春茶。”
两人第一次私下里相见,李承珩怎么都不得趣,但是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也没有行礼:“太子殿下是有何事吗?”
李承玹为两人倒了杯茶:“孤和自己亲弟弟喝杯茶,一定要有什么事吗?”李承珩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着实知道怎么恶心人:“臣怎敢与殿下兄弟相称?”
李承玹手折了一支梅花插入了花瓶:“怎么?你我生父,不是同一人?二皇子与两位公主亦是异母兄妹尚且手足情深,你我又有何异?”
李承珩简直是要吐出来了,若非是当年的御花园之事,父亲……怎么可能做一个在王府中的废人:“殿下真的要把话给挑明才行吗?”
“做个聪明人,现在挑明怕是不太好,”李承玹饮了口茶,“这是太子妃娘家的早间春茶,味道尚可,你也尝尝。”
“……”李承珩站了起来,“无事的话,臣先回去了。”
“有事,当然有事。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孤的确是有求于你。”李承珩继续道。
李承珩满目讽刺:“该不会是这巴图尔遇害一案吧?这可是殿下您自己安防失误,如何要把臣也拉上?”
李承玹不紧不慢地饮茶:“确实是孤的问题,所以此次孤是要向你求一样东西。安防有误,孤脱不开责任,但是这京城中你齐王府的人脉要更甚于孤,所以,孤求你,让这些贵族们给孤行个方便,查人的时候老实交代就好。”
这是要进府搜人:“臣无力承担此事。”
“那你说说,你认为巴图尔是死于何人之手?”李承玹反问。
李承珩问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不是孤是什么意思,是孤想知道,昭华是什么意思,”李承玹也不装了,摊牌了,“提醒一下你,孤的生母,不是你能轻松驾驭的。”
李承玹能查到这一点在李承珩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如此,臣弟也就摊牌了。昭华公主的意思是,此次杀人凶手,最好是太子殿下您。否则的话,这局也就没意思了。”
李承玹愣了一下,笑了:“你说孤该不该当个孝顺之子,成全公主的一片好意?”
“那全然看殿下您的选择了,不过如果父亲能为你求情的话,等臣弟登基之后考虑把上阳宫让给您,做个潇洒的太上皇。”
媃媃的梦,还真是应验了。
“不过既然殿下想借人搜查,臣弟还是得支持,毕竟关乎我大齐的颜面。”李承珩说道,“等会儿我便去给人打招呼,搜查的时候仔细些。”
李承珩离开了六方亭,李承玹观察着,这备好的茶水是一口没喝:“谈判破裂,不知好歹。”上阳宫可是个冷宫啊。
当初太宗皇帝不就是弑杀了同母兄弟,却还能登上皇位,名留青史吗?
李承珩回了齐王府,也只是和心腹说了声,让他与熟悉的贵族府邸的人都传话,说是太子因着这巴图尔之死要来搜查。搞得这些贵族府邸之人人心惶惶。
这一连七日,巡防营还是照常巡逻,每日的朝会照样开。突厥人的火气依旧未曾消散。只是这李承珩下朝之后便回了东宫,不再出门,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魏玹。
至于魏玹嘛,照常巡逻就是。
七日之后,贵族们担心受怕了好些日子,人却没来。一个个的怨声载道,埋怨李承珩传了个假消息。
萧小娘是在巴图尔被杀的第二日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也不由得担忧李承珩。但是瞧见李承玹这样依旧吃吃睡睡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办法,索性也不问了。
但是她不问并不代表别人不主动去问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去拿杀害巴图尔的凶手吗?”
萧小娘此时正在绣着李承玹不知道何时破了个口子的轻裘:“不知,但是夫君定有夫君的理由。”
李承玹凑近了些,小声在萧小娘耳边说了什么。萧小娘的针差点儿就没拿稳:“你说什么?巴图尔是你杀……”
“嘘~”李承玹捂住了她的嘴,“别说得那么大声。”
萧小娘在他手下支支吾吾了几声,李承玹大致听懂了:问他是什么时候杀的人。
他继续附身在萧小娘耳畔:“洞房花烛夜,正是夜黑风高杀人之时。”巴图尔那日没有去喜宴,但是他来往回去的街道上诱一条路,正巧便是这王府后院的花园。
李承玹昨夜饮了酒,去花园醒酒之时,便隔着墙,算好了时间,使出了八成掌力,听着巴图尔与众不同的沉重的脚步声,一掌隔着墙打入了巴图尔体内。
就是因为隔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