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才因着这掌力没有觉着不适,而是漫步走到了驿馆,这掌力带来的效果才刹那间迸发出来,使得他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原来隔山打牛的功夫是真实存在的。萧小娘又是怕又是觉得惊奇:“还有谁知晓夫君的功力和这件事的?”
“魏玹啊,你是第二个,”李承玹接过他的轻裘,细细瞧着这破口重新被缝合之处,“你的手倒是巧。”
“他们进京城求和,现在死了使臣,不怕再交战吗?”萧小娘平复了些,问道。
李承玹道:“平郡王有信于我,突厥那边的情况他比我更清楚。如今西突厥内部大乱,大王子与二王子分属不同阵营夺权。大汗病危,整个突厥的兵力已经无力再去支持他们打一场仗,骊家军的主帅虽然在京城,但是留下来的将领向来都是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的。”
“巴图尔是二王子的人,如今他死了,说不定那大王子在京城里的驿馆里奏乐喝酒呢。”
“那夫君要如何给陛下一个交代呢?”
“孤只说给个满意的交代,又不是一个正确的交代。”至于满不满意,得让整个大齐的人都相信,就可以了。
“那夫君为何要亲自动手呢?不怕被人查出来吗?”萧小娘依偎在李承玹的怀里,生怕他做事釜底抽薪,不留余路。
李承玹怀抱娇妻假寐:“突厥使团里迟早要死一个人,巴图尔是最好的选择,死个第一勇士,佑我大齐百年太平。孤若不是亲自动手,等待昭华公主与李承珩的人动手,被动的就是孤了。你先睡吧,昨夜没睡好。”
李承玹说得没错,待昭华公主接到巴图尔死去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怎会?本宫就算要下手,也不至于在黛骊的婚事上下手啊!”她们计划的的确确要杀巴图尔栽赃嫁祸给李承玹,没想到竟然有人提前动手了。
李承珩眉头紧皱:“不是公主的人动手?”
“真不是本宫,你我盟约在此,先动手对你有什么好处?”昭华公主急道,“这刺杀来的真不是时候。”没有抓到主动权,要栽赃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李承珩咬牙切齿:“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给他跑了。”
昭华公主复又道:“不急,趁着这机会,无论李承珩抓到的是否是真凶,你都去颠倒一番。这京城中人抓谁你都有门路,到时候口供一番。这罪名就是不利于两国盟约的大罪,纵使拉不下马,也要狠狠压压他的锐气。”
“要是真打起仗来怎么办?”李承珩担忧。
昭华公主道:“我们骊家虽然回来了,但是将领却不是吃素的,突厥打不起这一仗,只能吃个哑巴亏。此番甚好,既能压制太子,又能保边境稳定。”她还得好好谢谢这个人才是。
等到第七日朝会之时,萧小娘难得起了个大早,直奔昭阳殿前,就站在这雪地里动也不动,朝会里除了钟声她什么也听不到,但心里就是担忧。
一直等,一直等到一个多时辰后,她的两腿开始发酸发胀的时候,终于朝臣鱼贯而出。先出来的是萧音,这一下就看到了雪地里的红色身影,也来不及穿上外衣,直接从家丁手里抢过来就奔去了萧小娘那里:“娘娘,如此冷的天,怎的在外面受冻?还不快把娘娘送回东宫?”
萧小娘急忙道:“阿爹不急,女儿手中有汤婆子。殿下怎么样?是怎么在朝堂上给个交代的?”
萧音想起了今日朝堂上齐王世子的刁难,以及太子对世子的反驳以及最后的结果,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娘娘,南边要打仗了。”
“嗯?”这关南疆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说,凶手是南疆大祭司派来京城的暗探,此番是为了插在两国之间作梗,无奈让巴图尔成了牺牲品。”萧音答道。
这么离谱的结果,也有人信:“陛下怎么说?信了吗?”
萧音回道:“陛下信不信,臣等不知道。但是这个理由足够了,天下要信就够了。正好给了圣上出兵的理由,趁机将南疆国土收归我大齐,这一仗胜利之后,我大齐在南边就扩了土地啊。”
……
都道是圣心难测,她没有想到这一层。李承玹却想到了,是啊,一个合适的理由有的时候比一个真相还要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