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笑道。
莲佛惜若有所思,缩身坐回来,但将手臂整个伸出窗去,”罢了,今晚的月亮不错,月华如水,我还是看看风景好了!”
月光裁剪出的细碎的疏影,在她白皙的手背匆匆掠过,不留一丝痕迹。她纤细的掌根却落下了细若微尘的荧光。
莲佛惜拿着自己的刀,弯身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家人迹罕至的野店,在月色映照下宽阔的大道旁,背靠着草木丛生的山丘。
从店门口和店里两层楼的里里外外,都挂着大红灯笼,一盏盏的猩红的光芒在墨色的山林中红的别有天地,阴森怪异如鬼域遗留在人间的一角。
时有山风抚过,更添一丝阴冷的气氛。
故弄玄虚。
不管她!为了潋珠,今日便是要去那阴司鬼域,她也要走一遭!
莲佛惜站在店门前抬头望了望,随即慢步走上台阶,推门而入,身后的风一下子灌进来,扯动她的发丝和衣摆。
放眼望去,屋内是一样的空旷,只有大堂正中四面点着灯,仇季秋正端坐在一屏风前,气定神闲地烹茶。
直到莲佛惜缓步走近,离她五步之外时,仇季秋这才抬头朝她嫣然一笑道:“哟,是莲娘子呢!有失远迎,别愣着,”仇季抬手,衣袖轻扫,“请喝茶!”
莲佛惜临危不惧抬手转刀,用刀鞘将那杯茶稳稳接住。
一滴未洒。
仇季秋柳眉轻挑,笑道:“请!”
莲佛惜捏起茶杯,缓缓走到桌前将杯子放到桌上,冷冷道:“给我解药。”
“哎呀呀!”仇季秋笑不达眼底地往椅子里一靠,食指指着太阳穴,“你让我给我便给,那我多没面子。”
“伽罗,我不与你兜圈子,我只问你,解药在哪里?”
仇季秋骤然眯起眼睛。
“我今日来,便是为了解你我的恩怨,可潋珠是无辜的,请你放过她。”
“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恩怨!”伽罗一听,怒不可遏道,“当年你杀了阿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
“我没有杀他。”
“满口胡言!”伽罗面目狰狞地反驳,“分明是你和岚夜狼狈为奸,谋权夺位,杀了我阿泗!”
“我们从来都算不上他的对手。”莲佛惜神色淡然,“你非要说我杀了他,我也没有办法。”
“你不承认也无妨,但陈潋珠一定要死!”伽罗面目狰狞道:“我就算杀不了你,也一定要你也尝一尝身边最重要的人受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儿!”
莲佛惜眸色一沉,笃定道:“之前的木瓦寨山匪,清水郡的追杀,孔民轩对潋珠的骚扰,还有阿佑的赐婚,果然都是你在从中作梗!”
“是又如何?”潋珠坦然道:“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去接近高承翊,就是为了能借他的权势找到你,再杀了你!”
莲佛惜心里只觉得烦躁。
“可惜啊!你就想有九条命的狐狸,长命又狡猾。可恶!”伽罗先是愤愤然,随后又露出笑,“不过我后来发现了,把你身边的人弄得鸡犬不宁,默默地看着你伤心难过,比杀了你更让你痛苦,更让我痛快!”伽罗说罢,仰天大笑,“哈哈哈……”
“疯子。”
“我是疯了!”伽罗高声喊道:“从阿泗死在你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她的泛红的眼眶坠下一滴泪来,“他是我最珍爱的!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夺走我的心爱,甚至毁了他!我要你的命!”
伽罗嘶吼完内心所有的怨,一抬手便将茶桌掀翻。
随着桌子翻倒的磕碰声和茶具的破碎声响起,口中四面都窜出一群的黑衣人了。
难怪,都藏这儿等着呢!
莲佛惜默不作声地抽出刀来准备应战。
伽罗往椅子侧身一歪,翘着二郎腿,素手一挥,冷漠道:“生擒她!我来杀!”
周遭的黑影立刻朝莲佛惜冲去。
林间,阿碧拉着江渡云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手摁着腹部,弯身缓缓跪到了地上。
“阿碧!”江渡云忙跪下去,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查看她的状况。
“不必了。”阿碧握住江渡云要为她把脉的手,接着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盒放到他手里,“这是解药,我从主子那儿偷来的。”
江渡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无暇顾及,只是握住那盒子,将她抱起来,一边小跑,一边揪心道:“你再等等!我带你回去给你医治,你一定会没事的!”
江渡云不停地安慰她,眼眶却不自觉开始泛红,嗓音沙哑起来。
“对不起。”阿碧努力地想看清他,但做不到。
“我从未怪你,只是觉得气恼和难过。”江渡云解释安慰道。
娄樊那一掌完全是冲着江渡云的命来的,她挡了下来,如今五脏六腑都碎了,如何能治?
阿碧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悲戚和不舍,她的眼睛已经在方才逃命时被闪花了,就算江渡云近在咫尺,也仍旧是一片模糊。
“真想不到……你我最后一面……却见不了了。”
“阿碧乖!再坚持坚持,我们就快到了。”江渡云红着眼,柔声地哄着。
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打湿,手臂发酸,但他仍旧步履不停地快速小跑着,只求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请你……替我,替我向潋珠她们说……说一声对不起。”阿碧鼻子一酸,一串泪珠便滑了下来。
“我不去!你想说便自己亲自去!”江渡喘着粗气,无助地说道:“你别睡好不好?我求你。”
阿碧想抬手摸摸他的侧脸,却发现自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