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莲佛惜的伤还没好完全,却见不到江渡云了。
他走了,只是给商神佑留下一封信,至于去了哪儿?信中未提及。
莲佛惜望着信纸上的寥寥几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她当初考虑的再周全一些,或许渡云和阿碧不会是这个结局。
商神佑察觉到她看完信后的低落情绪,抬手去握住她的手背,宽慰道:“不要往自己身上揽包袱!”
莲佛惜有些失神地抬眼看他,任由他将自己拉进怀里。
商神佑低头吻吻她的额发,抱紧她微微晃着,柔声道:“我明日要出城一趟,过几日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传信给萧瑜和齐韩他们帮忙。”
“你要去哪儿?”莲佛惜抬头看他。
“八月初九是我舅舅生辰,我想亲自去一趟。”商神佑嘴唇贴贴她的眼睛,“本来是想带你去见见他们的,可惜你脚受了伤不说,现下也不适宜舟车劳顿。”
莲佛惜想了想,说道:“那我该准备一份礼物才是。”
“不着急。”商神佑轻轻摇摇头,“我替你备下了,你不用担心这些,好好休息就好。我会尽快缩短时间赶回来,大概……五天后,五天后天的下午,我一定回来!”
“不必把时间卡的这么死,早些回来,晚些回来都没有关系。”莲佛惜伸手捧住他的脸,温柔地笑道。
商神佑牵下她的手,拇指指腹揉了揉,撒娇似地说道:“是我想早些回来。”
“好,那我等你早些回来。”莲佛惜忍不住扬起嘴角,用额头去轻轻地碰了他眉心一下。
莲佛惜次日醒来时,瞥了眼香炉里的已经燃尽的安神香,再扭脸看去,床边的人已经没了人影。
她翻过身侧身趴着,伸手去摸了摸他昨夜躺着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
看来是天不亮便已动身了。
她再贴着床榻仰头看过去,暼到的那半块鸳鸯蝴蝶佩后将它用手指勾过来攥在手心里,指尖抚摸着玉上镌刻的花纹,不自觉往被窝里一缩,脸热了起来。
莲佛惜半梦半醒的在床上躺到了晌午,她似乎没什么力气,不想睡也不想醒,更不想动。
商神佑不在,她也不想出门,除了潋珠和素荷她们时不时地来看她,她这三天都过得十分颓废。
不是吃,就是躺着,稍微有点儿活力的,就是带着乌云朵去郊外散心。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莲佛惜开始收拾屋子。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她得准备香烛和祭祀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蛊虫的原因,莲佛惜这次的脚伤好的格外慢,连带着她行动也慢。
她先是烧水沐浴,麻利地换上一身素净衣裳,梳妆打扮了一下,然后再蒸了两个花卷就着冷茶填饱肚子。
接着开始简单的收拾屋子,整理完之后再从房间找出一个长条状的木盒打开,取出一卷画缓缓打开来挂到堂前。
画中女子端坐在一池边的石岩上,梳着高高的发髻,别着一对雕花白玉的簪子,身着一身碧色华服,双手戴着一对白玉镯子,手里捏着一把蝶恋花的团扇。唇角轻勾,微微一笑,胸前戴着一个坠玉花丝金项圈。
莲佛惜和她有着相似的眉眼,虽不及她眼眸中的万分温柔,但得了她的八分容貌。
那画中人正是阮婉,赵承薪的发妻,莲佛惜的生身母亲。
这副画还是当初在回望川,钟雄泗涯撺掇着她画的,她当时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照着自己印象里对母亲最深刻的模样,一点一点地勾画,上色。
后来,这副画便被她时时带着,每逢阮婉的忌日便挂出来,焚香点烛,烧纸祭拜。
莲佛惜没有立刻出门,她忙了大半天有些累。
于是在吃了碗面后,她又躺了一会儿,接着才拎着竹篮,牵着乌云朵慢慢走出院门,和她一起往城中去。
城中的香烛店不少,莲佛惜找了家离城门口比较近的买好后便直接回了种桃小院。
回到院子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莲佛惜翻出自己背着商神佑偷偷藏起来的酒,拿出商神佑之前送的漂亮杯子,摆了一个在画像面前。
她将酒杯斟满后,点燃蜡烛插进香炉,再燃香诚心叩头三拜。
紧接着,莲佛惜又拖出火盆来开始烧纸钱。那纸钱呈浅黄铜钱状,在被投入黑黢黢的火盆里,被炙热的火舌一点点吞噬,化作灰烬,散为轻烟。
有风经过,卷走了细碎的尘埃,院门外忽然响起了门环叩响的动静。
莲佛惜没向潋珠她们提过今日是自己母亲忌日的事情,会是谁?
莲佛惜将手里的最后一叠丢到火里,缓缓起身去开门,门开的一瞬间,疾风骤起,身后燃烧钱纸灰翻卷腾空而起。
是赵承薪。
莲佛惜很快调整方才自己几乎停滞的呼吸,愣愣地开口道:“巧。”
莲佛惜语毕,心道:“……”
赵承薪懵了一下后,接着很是儒雅随和地笑着轻声说道:“唐突了,恐怕惊扰了莲姑娘。”他瞥了一眼莲佛惜身后飘起来的纸钱灰,微扬起的唇角落了下来,眸光忽然黯淡下来,“看来,我来的不合时宜。”
莲佛惜从方才的无措中脱离出来,想了想道:“没有的事,大人请进,不嫌屋内简陋的话,坐下喝杯茶吧。”
赵承薪听到她口中的“大人”二字,略带苦涩一笑,并不推辞道:“有劳莲姑娘了。”
莲佛惜刚还沉浸在不知如何面对自己多年未见的老父亲的无措中,结果迈步进了正屋,一见到大堂正中挂着的画像,才反应过来赵承薪方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