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擎是只聪明狗,它要是不聪明也没办法在奚伯彦手里活到现在,还偶尔能被他想到提起。
主子还没让它咬,它就坐下去直对春娘流哈喇子,一边看着奚伯彦摇尾巴,一边急不可耐的对着春娘双眼放光。
“苍擎,她说她哑巴了,你去闻闻她是骗你主子的,还是确有其事。”
“我没说我是个哑巴,你连条狗都骗,你怎么能这样?”明显带着的哭腔让奚伯彦抬眼瞧了苍擎一眼,苍擎尾巴摇的更欢,嘴里的哈喇子吞入肚腹后接着往下淌。
“就算我说了,狗怎么会闻出来?你就是看杀我不成,又想让这条狗来吃了我,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胸脯因为愤怒而强烈震颤着,奚伯彦瞥了一眼,又想到昨晚看到的
“苍擎,有人骂你主子。”
“汪……”
春娘只觉耳朵在一阵紧密的嗡……嗡……嗡声中失了听觉。
它摇着尾巴站了起来,那张犬牙交错的利口,春娘觉得能塞进自己整个头。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没有,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夹杂着砰的一声,春娘将苍擎关在了门外,它还在扒门,发出丢掉了食物的委屈□□。
春娘手软脚软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将门立刻抵住。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关门……”
奚伯彦的话没说完,春娘就哇的一下,哭出了声,蹲在门旁边抵住门,边将自己的身体缩成团:“别咬我,别咬我。”
屋外的狗是越听越兴奋,更加用力刨起门,门被它撞的咣当咣当响。
凄厉的反复哀求,或许唤醒了奚伯彦的“怜悯”,他出声厉吓了句:“滚。”
门外的苍擎便灰溜溜的收起利爪尖牙,害怕的低吟跑开。
但如果真以为那是奚伯彦的良知在起作用,那就是大错特错,他要是真能让良知那东西给影响了,他也走不到今天。
无非是春娘的反应,让他想到了她曾经为了他,被饿狼在雪地里撕咬的事,满足了他在春娘心里的存在感,只有他奚伯彦不要的东西,但不要也得看他允不允许别人去碰,任何没经过他真正意义上舍弃的东西,那就不能属于任何人。
春娘双眼哭的通红,被奚伯彦从地上拽起时还哭的眼泪哗哗,哭着哭着又变成如埙般低泣的哀凄。
春娘扣着手里的药瓶,固执的不起身,奚伯彦被气的发笑,“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药瓶还能存着,要是你非得将它耗尽,指不定屋外的苍擎会吃了谁。”
春娘被吓住了,吸吸鼻子但泪水还没止住,哭声勉强停了,汗湿的额颊和脖颈黏贴着发丝,划的她皮肤微微泛红。
“你会骗人。”春娘仰头看向奚伯彦,眼角沁出的红,蒙上好似一片花瓣的春色。
看到这一切的奚伯彦,燥郁的心情渐渐地被莫名抚平,“苍擎。”
“汪。”
“别。”
春娘急忙将手里的药瓶交了出去,屋外跑来的苍擎不住的摇尾巴,抬起前爪,门拍了一条缝就又被春娘倚靠了回去,狗毛夹掉了一撮,待它还想进来时,奚伯彦开口了。
“我看你这手不要也罢,尽碰些脏东西。”
说的是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很,语气里谁听不出他不高兴了?有那么多次交集的春娘自然也听得出来,她蜷了蜷手指,怕被他下一句话就给剁了。
“我洗洗成吗?”
“洗能洗的干净吗?”
奚伯彦的眼神里充满风雨欲来前平静的危险。
“祈言做的药胰子会洗的很干净,每次洗完手都滑滑的。”怕他不相信,春娘多解释了句。
“所以你让他摸你?”
奚伯彦倾身将春娘挤到门旁,春娘步步紧退直至后背撞到门,不明白的转过头不愿与奚伯彦靠近。
“我没有。”
“牵手还不够?也是,你都能在不认识人面前毫无礼义廉耻地脱衣服,牵手又算的了什么,都便宜别人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你胡说!”春娘眼里瞪着愤怒。
“他是大夫,我……”
“我也是大夫,给我看看。”
春娘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你为什么要这样?走开。”春娘伸手去推他,衣袍的纠缠难解难分。
奚伯彦怎么会让它们难解难分,他是要分的,尤其是分了她的衣衫,让她知道,只有他奚伯彦不要的,没有他奚伯彦要不得的。
“我是大夫,同他一样。”
碍事的药瓶被奚伯彦丢出了窗口,春娘只能看在眼里,“骗子……骗子……”
臂膀处的衣衫被扯了上去,露出了雪般白的肌肤,润着淡淡女子香。
春娘哭声越来越大,屋外的酒露说不出的畅快,这下他的公子该清醒了,这大齐的皇帝看着芝兰玉树有雅正之态,谁曾想背地里竟是个色令昏智,奴隶都瞧得上的主,真是自贬身份,放着宫里身份地位,品貌俱佳的女人们不幸,偏偏要幸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傻子,徒增笑柄,这般定力与心性,被他们吞并也是迟早的事。
四遭的暗卫自觉远离,顺带着将一肚子想法的酒露打昏拖走。
“窗,窗户,不要,我不要。”春娘手攥的通红,企图用关窗户来转移奚伯彦的注意,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妄想在他前去关窗户的间隙跑出去。
“苍擎,关窗户。”一只狗头从窗户口伸了进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屋内的奚伯彦,以及半个身子吊在奚伯彦臂膀上的春娘。
“汪。”不解的低吠一声,啪嗒窗户给它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