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被高瑢的行径气得心脉震荡,直接晕了过去,并不记得自己是晕在地上还是谁的怀里。
高岄语气坚定,让云庭有一瞬间竟怀疑自己那日是不是诊错了脉,然而,理智告诉他并没有。
不过既然她不想多说,云庭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追问,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今日是特地来看国公爷死状的?”
这话问的,对她对国公爷都不尊重。高岄想起云庭跟奈何桥似乎有所牵扯的事,反问他:
“你说你自己吗?”
云庭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
“杀手留下了标记,一朵花一座桥。”
高岄不解说:
“听说了,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云庭见她油盐不进,干脆摇头说:“随便问问,横竖与我无关。”
高岄一双幽沉沉黑亮亮的眸子盯了云庭一会儿,意有所指道:“要真的跟云世子无关才好。”
“怎么说?难不成公主怀疑凶手是我?”云庭问。
高岄耸肩:“我可没说。罢了,横竖也与我无关,告辞。”
说完这句,高岄便想绕过云庭离开这里,却被横出来的一把扇子拦住:
“对了,上回我在御兽园救了公主,可公主还没跟我道谢呢。”
高岄的目光从他的扇子看到他的手,再到他的人,觉得哪儿哪儿都欠揍,还没等她回答,云庭又火上浇油补上一句:
“出于礼节,希望公主可以对你的恩人稍微客气些。”
高岄忍无可忍:
“你算我哪门子恩人?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如果他指的是御兽园那次,他救的是魏王妃母女,也不是高岄,这就敢以恩人自居了?
云庭觉得她蹙着眉头,怒声质问的模样很好看,尽管她好像下一秒就要跟人动手似的。
合上扇子将她从头指到脚,云庭问:“你管这叫客气?”
高岄叉腰后退,给自己留出了挥出剑气揍人的距离,说:“不客气的样子你还没见过。”
云庭以扇击手,故意提道:“哎,公主莫不是健忘了,在下有幸见过的。”
说完,云庭对高岄做出一个缩小版劈下剑气的动作,高岄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他绑架小蔡那天的事,冷笑说:
“哦。那我还有更厉害的,世子要试试吗?”
云庭不接话茬,反而话锋一转,对高岄伸出手,说:
“说到这个,那日我随从的剑鞘被你弄弯了,那可是天工门鲁九大师的手作之物,千金难求,送回天工门修复花费不小,公主要不要适当赔偿一些?不多,三百两即可!”
高岄:……赔你三百个巴掌还差不多。
意识到跟这人说不出什么正经话,高岄果断绕过他径自抱胸离去,边走还不忘回头瞪云庭一眼,那家伙悠然自得的扇着扇子,像打了一场胜仗般得意。
六壬书院首座弟子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六壬书院药丸啊!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可总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吃了亏。
从角落出来,高岄便想直接离开,但想了想还是再次去了灵堂外面,等给客人答礼的武宣贞抬头时,对她摆了摆手,然后指指大门的方向,表示自己要走了。
武宣贞红着眼睛对高岄点了点头。
高岄离开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长信侯大概刚刚吊唁结束,正往大门方向走,高岄心中一动,想起小蔡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云庭的事。
小蔡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长信侯与世子父子关系不睦,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长信侯在外面从来不提长子云庭,也从不像别的父亲那般为儿子铺路造势,两人跟有仇一样。
想到这里,高岄高声喊了一声:
“长信侯留步。”
长信侯云伯钊回过头,见有一年轻姑娘向他小跑过来,定睛一看,竟是山月公主,云伯钊转身迎上两步,亲切的低声问:
“公主何事?”
高岄先是对他温婉一笑,而后在成功挑起长信侯的好奇心之后,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个……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长信侯比较好。毕竟事,事关……云世子。”
云伯钊听到‘云世子’三个字时,表情顿了顿,但很快恢复过来,顺着高岄的话说:
“是,请公主赐教。”
高岄做出十分扭捏的模样,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云伯钊感觉事不小,心中暗道:那小子不会做了什么乌糟事得罪了公主吧?
“唉。”高岄长叹一声,故意向长信侯那边凑了凑,以手掩唇,小声说道:“就是刚才,我经过那边的角落,看到云世子他……他……他……”
高岄‘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什么所以然,倒是云伯钊等不及了,急声催问:
“他怎么了?公主倒是说呀。”
高岄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十分为难的不断摇头,在把云伯钊的耐心耗尽之前,她终于大方的说出:
“总之,就是……哎呀,我说不出口,要不还是侯爷自己回去问他吧。”
这么说完,高岄就对长信侯摆手告辞,留下一脸懵的云伯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跟有猫爪在挠似的,脑子里不断想象着那小子究竟干了什么让山月公主连说都说不出来的恶事。
平日里没事,云伯钊都要找一找云庭的晦气,更别说有事了,他当即转身,决定找云庭去当面问个清楚。
高岄演了一场戏,心情大好,脚步轻快的走出镇国公府大门,此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