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睡去,众人哄堂大笑。
探春笑过后,捂着肚子指了指字安慰道,“二哥哥,你去了这么久学堂还是有用的,你瞧,总算不是闺阁字体了,大方自然了许多,比这花好多了。”
待众人缓过来,再瞧最后的,花笺上并无花叶,只些许桂花香气从纸上飘出,细瞧之,点点金黄色桂花花瓣散在纸上,只被白蜡覆着,瞧不大出来,如纸本来的纹路般,显出凹凸感,面上寥寥几笔绘出远处空蒙的青山。
“这别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似花笺非花笺,瞧着倒像是洒金笺。了不得,我们还在照描这一层,颦儿已在下一层神在了,还做了种新纸,也不知道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天怎么想的,”薛宝钗亲昵的捏了捏林黛玉脸颊,林黛玉笑着埋头到她怀里躲开,只说薛姐姐不实诚,夸过了。
贾宝玉看看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不过对花笺他是同意的,只道,“确实清新别致,花气袭人,再好不过了。”
众人皆看过,一致首推了探春、宝钗、黛玉的,因此三人皆在诗的基础上带出另一层意思,或是意境、或是技巧、或是想法,各有千秋,一时分不出一二,便都推为并列第一,迎春、惜春、宝玉屈居其后。
制完花笺,众人坐着喝茶用些小点,因要去薛姨妈那,便先散了,各自回去换身衣服再过去。贾宝玉则亦步亦趋的跟着黛玉回了碧纱橱,一路磨着林黛玉要交换刚刚制的花笺。
“你要就拿去吧,”林黛玉被磨的头疼,知他好分享的性子,叮嘱道,“只不能带去学堂,自己私下看看便罢了。”
贾宝玉爱不释手的欣赏花笺,自是说什么应什么,待林黛玉重新梳妆完毕,两人辞了贾母并肩往薛姨妈处去。
一路上,花草郁葱,枝叶繁茂,鸟声婉转,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黛玉见着想起贾宝玉今日的安排, “你不是去踏青吗?怎么这么早回来,我以为得到傍晚呢?”
“快别提了,”贾宝玉把突遇歌姬、与秦家哥哥辩解、秦叔暴揍都一一说了,连听的小曲都没拉下,哼哼了两句。
林黛玉听了,皱了皱眉头道,“你可别学这小曲,被人听了又嚼舌根,好容易名声好听些。”
贾宝玉踢着脚下的石子,不以为意,“我只学给你听,外边丁点不说的,而且别人嚼舌根也不怕,爹都说了,懂些好。”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那也不能任人说,三人成虎,你多爱惜些自身,不然哪天突然想起来又恼,”见他还是不在意,不免气道,“你就权当我多事,凡事想着人坏一些。”
贾宝玉见状,知她有些恼了,忙停下脚,摇着林黛玉的手说,“你别气,我知你是为我好,我不说就是。”
“说着不说,这又来,叫人看见又有说头,”林黛玉撇了眼他的手,眼神示意道,贾宝玉见这情景抓的更紧了,林黛玉横了他一眼,到底没甩开,两人吵吵闹闹的到了梨香院。
薛姨妈虽是长辈,一向没什么架子,众姐妹在她处吃饭也极放松,兴致上来,闹腾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