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托人在京郊买房置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四时三节,宫里的赏赐更是流水一般。可咱家呢?”
“别说买房置地了,这么多年,你的俸禄薪水,我连一个铜板都没摸过。给儿媳妇买个梳头油,都得从我那自己嫁妆里抠。”
说起两个儿子,赵氏又哽咽了:
“德铭结婚,连置办彩礼,都得靠你四哥,暗里偷偷贴补。”
“名臣,要不是蒙陛下赐婚,我儿,我儿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说上亲阿。”
这赵氏,再爱子心切,得理不饶人,也懂‘至亲至疏,点到为止’的夫妻之道。
“六郎,不是我不知廉耻,眼皮子浅,贪慕天家的富贵虚荣,实在,我实在是心疼咱们儿子阿。”
薛勇点点头,缓缓道:
“昨天下值后,陛下找我了。”
赵氏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
“陛下?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的意思,平安郡主虽然只是个郡主,也不是天家宗室。但,周家满门英烈,忠鉴日月,是靖京平叛的第一号功臣。”
“这么多年,怹和娘娘,也一直把郡主,当亲生女儿。”
赵氏听得百爪挠心,云里雾里,却只能死死掐着手心,逼自己耐心听下去。
“所以,陛下想问问我们。”
“问,问什么?”
“如果,陛下把郡主摄胜册封为公主,再出嫁,那咱家名臣就是驸马,而不是郡马了。”
“但做了驸马,这以后,也就再谈不上什么仕途了。”
“最多,就去枢密院任个四品郎中,当一份闲差。”
薛勇挠挠头。
“但,如果我们家,知足知止,愿意以公主之礼,好好待郡主。”
“那,陛下也就不必擢什么公主了,而是,要特赏名臣摄胜,进封他为‘勇嘉驸马’。”
“俸禄、待遇都和驸马一样。但,成亲后,他还可以继续留在禁军。先从五品左都尉做起。”
“上来就给个五品都尉?!!”
赵氏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这真是陛下金口玉言,面对面,亲口和你说的?!”
“俸禄、待遇和驸马一样?”
“那,那名臣的郡马府,就,就成‘驸马府’了!名臣也可以不去徽州了?!”
“本来,陛下和娘娘也从没说过,让名臣陪郡主回徽州定居的话。”
“都是你自己听风是雨,瞎合计的。”
“老天爷阿!菩萨保佑,月老显灵!!”
赵氏简直喜极而泣,拍着手,又蹦又跳,乱拜一通。
“菩萨神仙保佑,我一定,我一定,会诚心斋戒,中秋前,亲自上青云山给您磕头还愿。”
“我就说罢,青云山的云栖寺灵得很。”
“文明大师都说了,郡主命格贵重,又有祖宗荫德庇佑,是火凤凰命。”
“文明大师还说,郡主和名臣八字相合,夫妻缘特别深。旺夫宜家。”
“咱们儿子以后,那一定是平步青云,安常履顺。富贵双全。”
“当时,我还纳罕,这都当上门女婿了,还怎么青云高升阿?哪来的仕途阿?”
赵氏一拍巴掌。
“仕途,这不就来了么?”
“这文明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言事若神,名臣娶了她,可比娶安乐公主享福阿。”
赵氏乐得找不着北,被薛勇揪住了口误。
“怹!说了多少次,跟郡主,你得用尊称。”
“过了门后,也得以公主之礼待人家。”
“怹。怹怹怹。”
赵氏翻个白眼。
“明儿,我罚自己抄写一百遍,‘怹怹怹怹怹怹’,在脑门上也写一个,‘怹’,行了罢。”
看得出来,赵夫人是真的开心。
整个人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简直,比大儿子薛文鸿结婚时,还要高兴。
可下一秒,她就又红了眼圈。
“惟忠,我知道,你这么多年负诟忍尤,诸般筹谋,都是为了咱们这俩儿子。”
“名臣的婚事,让你受委屈了。”
“能和陛下,和王后娘娘攀亲家,我还委屈阿?咋的阿,那臭小子,还能娶王母娘娘不成阿?”
“哎呦!你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快掌嘴!!”
薛勇‘哈哈’笑着,一把拉过夫人的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一晃,孩子们都大了,这么多年,多亏你家里家外操持着,秤薪量水的过日子。妯娌们闹矛盾,受委屈的也永远是你。”
老夫老妻二十多年,儿子都娶媳妇了。
薛勇,却始终待她如当年,没有三妻四妾,没有敷衍塞责,也懂得感恩妻子的辛苦和付出。
对赵家,更是真心尊敬,宁可苛刻自己的吃穿,也从不差岳父岳母的一份孝敬。
薛勇轻轻摩挲着夫人手腕的镯子。
“月茹,谢谢你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看着丈夫落寞的神情,塌了的腰板,赵氏心里也不好受。假装整理头发,飞快用袖子擦干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些陈芝麻烂谷豆的事儿了。谁家灶囱不冒烟,谁家锅底没有黑阿。”
再转过脸儿,整个人又是容光焕发。
笑容也更加温柔。
仿佛,根本没察觉丈夫的落寞和难堪。
“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