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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灶夜(2 / 2)

,生子与否,跟自己何干呢?如今自己要做的事,要摘的果,已远超这宫闱床榻之间。

祭灶仪式结束,司礼监还排了一出承应戏,名唤“灶君既醉”。齐芙随着魏杞泽一同落座,眼神屡屡与康王相碰,不过两人都是谨慎聪明的,全当没看见,笑着躲过了。

戏台上吵吵嚷嚷,齐芙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即便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可想到这场戏落幕后,魏杞泽又会将自己困于床榻上,心内的厌恶恐惧便压不住。

迷迷糊糊听了一场戏,只记得是讲了醉司命的故事,却全然不知其中趣味。

好不容易等到一场戏唱罢,今夜的热闹也算是到了尾声。皇室宗亲开始退下,齐芙也对魏杞泽行了礼,带着文竹回延庆宫。

刚走了几步,就听一声叮当金翠声,不用回头也知是贞妃追上自己。

无非还是前世一般炫耀讽刺,齐芙垂眸,全当自己听不见。

“素色改了也白费,终究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

“打扮再下心思又如何,不过是站在一旁做个花瓶,白给人看罢了。”

“你我之间孰轻孰重,陛下心里还是清楚的。”

贞妃自小在尚书府千娇万宠长大,入了宫又深受圣宠,说话做事向来是随心洒脱,很难顾及后果。

齐芙本实在不想理她,却听她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又觉此人实在愚蠢,张口尽是蠢到让人无语凝噎之言。

不愿再忍,齐芙停下,转身笑看她:“贞妃有福,且尽享受吧。”

说罢要走,却又想起一事,脸上笑意更深:“外头风大,姐姐发髻都吹散了,还是抓紧回宫梳妆吧,莫等陛下去了,瞧见这凌乱姿态,失了雅兴。”

贞妃没脑子,竟把这话当真,顾不上讥讽齐芙,急急忙领着侍女回福元宫。

瞧着她背影远了,齐芙又才领着文竹往延庆宫方向走,一路上也不说话。文竹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贞妃说话口无遮拦,娘娘倒是能忍。”

夜风寒凉,齐芙拢紧斗篷,又想起祭灶仪式前,魏杞泽曾碰过自己斗篷翻毛领,一瞬满身起了鸡皮疙瘩,指尖一动,将斗篷散开了些。

“你也知道她是口无遮拦,我又何苦同她置气。”

文竹半懂,又觉似乎有理,便也噤声,规规矩矩掌灯跟在齐芙身侧,一同往延庆宫走。

等回了延庆宫,宫门一开,就看见王之立在门后等着。齐芙从他身旁走过,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寒风瑟气。

“如今你是随侍,便不用总在门口守着了。”

王之低头跟在她身后,道:“奴婢自愿等着。”

长相美好之人乖巧顺意,总是让人心生愉悦的。齐芙轻轻一笑,也不多言,便回了内殿。

王之本要守在内殿外,齐芙瞧他一身寒气,想着他对自己处处乖顺,又想着他日后还有大用处,心里不忍,硬是让他回耳房歇着。

王之本有些不肯,只见着齐芙语气神色都十分固执,便只好应下来,回了耳房。

齐芙坐在内殿里间妆台前,文竹在身后,正要为她解开发髻卸下钗环。齐芙从铜镜里瞧见她的动作,忙制止住:“替我打盆热水来吧,手被风吹得干了,想泡一泡。”

文竹领命,出去打热水。

等文竹一走,齐芙立马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掀开被褥,打开了床板上的小小暗格。

这暗格,齐芙一开始并不知晓。只在一夜迷蒙呼救,汗水湿了半张床后,神思恍惚之际,自己被魏杞泽抱下床,放到一旁春凳上。

齐芙记得,尽管那时自己已失了大半神魂,却还因着恨意保留一丝理智。于是魏杞泽掀开被褥,打开暗格的动作就被自己清楚记下。

那一刻,烛火飘摇中,魏杞泽打开床板暗格,将一个细长瓷瓶放进去。又重新铺好被褥,将自己从春凳抱起来,搂着自己躺下。

后来,齐芙多次循机查验,才终于知晓,原来那细长瓷瓶中,装着一种迷人心魄软人筋骨的毒药。

那药的名字,齐芙永生难忘:金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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