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欢快地跳着,“中了中了,阿初真的中了” 但这上京女子们的热情太过于汹涌了,又是一阵高呼声,于是耳边全是尖叫连连,有那胆大的女子们,学了刚才那个像崔公子大喊要嫁给他的话,只高声呼着“哇,我要嫁给探花郎” “探花郎好俊美啊” “今年的探花郎名至实归” 她们这一浪又比一浪高的尖叫声,迫使周梨和阿叶不得不分开,朝着那马背上的探花郎瞧去。 于是两人才分开的手臂又缠在一起,抱起来欢呼,“哇,挈炆也中了” 只是这时候四周的欢呼叫声里,忽然听得一阵惊马嘶鸣,周梨和阿叶忙看过去,却见一个被挈炆迷得失了神智的姑娘穿破了侍卫们的屏障,居然想跑到挈炆跟前扔手绢。 虽是被侍卫们反应快,给拦了下来。 但马背上的挈炆也被吓了一跳,生怕撞着人,急得勒紧了缰绳,让马儿停下来。 这才没造成意外。 不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队伍依旧风光前行,许多人仍旧追着队伍去,在后面大喊着这前三甲的名字,周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喊的小白,就是白亦初 汹涌的人群随着游街队伍离开,逐渐松缓下来,萝卜崽满脸的汗,衣裳都被挤得皱巴巴的,隔着中间门的人群朝周梨大喊“阿梨姐阿梨姐阿初哥中了中了” 周梨笑着大声回他“我看到了”然后一起朝着自家大门走去。 几个工人也跟着萝卜崽一起进门去,显然也从萝卜崽口中晓得了状元郎的身份,这会儿只挨个道喜。 周梨也欢喜,只朝阿叶示意,喊她去街上的杂货铺买些现成的小红包,然后两人在屋子里面装了,便塞给这些工人们。 工人们自然是欢喜,加班加点地给干到了天不见亮。 周梨他们回去也晚,反正白亦初他们今晚还要参加宫里的琼林宴,又不回来,所以也在外面吃了夜饭,才回银杏街的。 在饭馆子里时候,就忙朝店家借了纸笔来,写了一封信,借着这里离驿站近,便叫萝卜崽把信先给寄了。 这会儿回了家里,少不得是要给两个帮佣的媳妇塞红包,大家又欢喜一回,虽是夜已深,却是没有哪个瞌睡来,都满是兴奋精神地等着状元和探花回来。 一边磕着花生瓜子吃着小点心零嘴,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今天的殿试。 只不过大家得来的都不是一线消息,而是坊间门各处流传的,十分不靠谱。但恰恰是这样的话,很是容易引人入胜。 周梨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也和他们一般八卦,“那邵家公子近来怕是没面目出门了,第四名第五名的传胪都是不他呢” 一个帮佣的媳妇闻言,立即接过话“我有个远亲,在礼部尚书府里当差,听他们老爷说,什么陛下有意敲打的,何况那邵公子也不是有多优秀,往日里大家捧他,不过是因他爹在圣上面前得青睐罢了。” 周梨闻言直咂舌,“没准有这个可能的,我今儿也看过他以往做的文章,觉得也不怎么样。” 这话她十分有发言权,毕竟她没少看状元和探花的文章。 不过挈炆这学问多少,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哪怕是外面的人,都心里门清他为什么做了探花只因他这样貌占了大便宜。 毕竟此前他是会试倒数第一,如今殿试一跃成为第三,不是因为脸,还是因为什么 其实他策论也不错,毕竟有白亦初在跟前给他恶补知识。 更何况,他还有另外一桩身份呢 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这会儿已是有不少马屁精在歌颂李晟胸怀广阔,明显这挈炆就是有外邦血脉的,却允人入朝,还给了个探花郎。 她们四个女人外加一个本来就十分擅长打听小道消息的萝卜崽,正说得津津有味,口干舌燥,茶水都添了几回,终于是听得人敲门了。 双腿盘在椅子上的萝卜崽立刻跳下来,“我去开,准是阿初哥他们回来了。” 众人一听,也都急忙起身迎出去,没曾想开了门,来人却是个面生的少年郎,身材高高大大的,穿着一身劲装,但周梨觉得也有点呆头呆脑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透着的光简直是清纯又愚蠢,挨个儿在大家身上扫视,一手挠着头,也不说话,像是在找人。 就在周梨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敲错了门的时候,阿叶悄悄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袖子低声说“这好像是公孙府的小四公子。” 周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将陈老太太的话一遍遍回想,所以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是公孙曜大哥公孙冕的小儿子公孙溶 于是试探地开口问“是公孙府的小四公子么” “啊。”那公孙溶一时紧张地站得挺直,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绷紧的一般,导致那行为举止和面目表情都十分僵硬,“那个那个,我小叔说,说小表叔和挈炆叔叔被留在宫里,今晚怕是要晚些回来,叫你们不要等,早些休息。” 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到处瞟,压根不敢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小偷儿什么的来踩点呢 周梨憋住笑意,再也想不到原来大户人家里即便是有多少人,还是会出社恐的。 因此也不难为他,只笑道“好,这夜深了,我也不留你,你早些回去,免得叫里人担心你。” 说罢,只喊萝卜崽送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