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瞪大眼,直入主题,在夏油杰说出那句“杀光非术师”后,他不可置信地扬起头,厉声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杀光非术师?你自己想想那可能吗?”
实花动了动,换来五条悟将她攥得更紧的力度。
那边夏油杰冷笑了一声:“怎么不可能?再说了,就因为觉得不可能不去尝试,我也不是那样懦弱的人。”
“懦弱?以大义的理由来大肆残害无辜的人,这就你所谓的刚强吗?!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反对无意义的杀戮吗?”
实花别开脸。
“意义我已经说明了,我不觉得这是残害,这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个鬼!”五条悟彻彻底底地炸了,他看着昔日的挚友,说着违背他们曾经的理念的话,毫无悔改之意,震惊与愤怒如海啸般扑面而来。
实花反握住他的手。
五条悟怔了下,他回过头,实花低着头,刘海盖过眼,只能看见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
他的心尖一瞬间被触动了下,正打算说出口的话堵住了,只是恨恨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冷着脸,谁都不能理解他,这点他早就知道了:“悟,别傲慢了。”
“我傲慢——?”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又立马缓住,“你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你,这个理想不就可以实现了吗?”夏油杰道,“明明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别人想做,却要一口否认,这不就是傲慢吗?”
“你。”
“你们闹矛盾就是这样的吧,如果换你去北海道,别说一年了,说不定一个月那边的咒灵都被你杀光了,”夏油杰垂下眼,笑道,“对你来说,不都很轻松吗?”
包括杀光非术师,不也是可能的事情吗?
五条悟愣住了,他突然发现,在这点上,他无法说服夏油杰。
因为他说的是彻彻底底的事实,而五条悟从未考虑过这个现实的存在。
看着他表情的转变。夏油杰也猜到了他此时内心所想,他转过身,头也不回,举步离开。
实花终于有了动作,她甩开五条悟的手,想跟上去,但夏油杰却丢下了一句。
“你已经是个善良的人了,不再需要我的建议也能做出自己的判断了。”
她顿时失了追上去的目标,只能像五条悟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夏油杰向前走去,他脚步不快,越来越远,消失在人群里……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实花眼眶一热,她低下头,双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她哭不出来,作为‘渡’,她今生一滴眼泪都不会有。
夏油杰的话给她的心上补了一角,却连带着挖空了另外一部分。
来来往往的人群,无垠的苍穹大地……世界如此广阔,而那丢失的东西如同落入海里的针,再怎么找,她也找不到了。
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她抹了把脸,就这样苦站不知道多久,直到一双手从背后伸了出来,动作很轻,像是怕她反感,五条悟的气息贴了上来,他从背后环住她,见她没反应,才慢慢收紧,紧到实花贴在他胸口上,能听见属于五条悟这个人的心跳。
“你也觉得我很傲慢吧。”他自嘲道,声音沙哑,苦涩之意滴落下来,实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伸手盖在他的手上。
“担心我这么强的人,想要追上我,你不觉得累吗?”
实花梗着脖子,摇了摇头。
而在她听不见的心里,五条悟这么想着。
实花,好瘦啊,明明先前都还好的。
是黑市那一次,那时候他只觉得能救到人就好,好像一直没问过实花,在看见自己还活着那一下,那个短暂的拥抱里,她在想什么,以至于,在面对和自己的差距时,即便十分无措,还是坚定了那样的想法。
这副瘦小的肩膀有她能抗得住的沉重,五条悟在夏油杰尖锐的提醒中,拿掉了自己内心里,属于实花的那个名为“孩子”的头衔,哑着嗓子道:“我承认你了,我也接受你的选择了。”
实花怔了怔,她知道,这是属于五条悟的独有的道歉。
真是傲慢的人,她苦笑,正欲开口,又感觉到五条悟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他贴在她耳侧,声音是自胸口位置发出的轻微震动。
他说:“不要对我道歉。”
他说:“就这样,怀着对我说那些话的愧疚,怀着对我救了你的感恩,去北海道,在那里拼命厮杀,然后就算断手断脚,只剩一口气……”
“也要记得我说的话,爬也要活着给我爬回来。”
“记住,这就是我对你的诅咒。”
2007年9月,咒术总监部·阿依努咒术连,关于咒术联合提案,正式执行。
第一批咒术师分别为:日下部笃也,‘渡’,以及……等七名名咒术师。
合约时间为八年,在此八年其间,咒术连需按照合约要求,为总监部提供非术师方面的支持。
以上。
2009月11月,神居古潭,石狩川。
阿依努语中名为“神的居所”,此地在十一月份便迎来了冬季的寒流,即将飘雪的天空阴沉压抑,一男一女正互相搀扶着走在一片落满雪的石子路上。
他们身上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伤口,寒风猎猎,直扫得人脸疼无比,男的忍不住抱怨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他这几下针对性极强的谩骂还是咋的,一只斗牛形的咒灵扬着蹄子飞奔而至,震得整座山地震似的颤抖。
男性咒术师忙备战,但咒灵体型着实之大,他不敌,一下便被拱了出去,砸在一边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