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很快充盈了整座偏殿。 说来也很神奇,不知养心宫在里头加了什么灵药秘法,随着呼吸吐纳,香气流入肺腑丹田,满身舒畅,好似沉疴尽去,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变得松懈,惬意得昏昏欲睡。 裴君灵无声离去,没了旁人,两人反而说不出话,干脆盘膝打坐,令纷乱的心思沉静下来。 待几个周天过去,谢征感到丹田中混乱的灵力梳理妥当,胸中郁气也消散几分,才睁开眼。 此番修炼意在调理,他没有使用系统空间,故而外界时间过得飞快,已至晚暝之刻。 日薄西山,黄昏烂漫的光自窗外落在殿中,有一角擦到卧榻边沿。 那里静静垂着一只手腕,腕上红绳鲜艳欲滴。 由红线缠绕经络编织出来的绳子表面粗砺,衬得底下肌理十分细腻,温润如玉。 线结其实很老旧了,算算是十多年前的凡物,但多年风雨,磨损却很轻,近乎还像新的,足可见得主人的珍惜。 谢征瞧见,忽地心软了一瞬。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傅偏楼蜷缩着身体,脊背贴着他的膝侧,一副沉眠的姿态。 本下意识想探手,拂去对方颊边凌乱翘起的发丝,可伸到一半,又顿在原地。 谢征凝视着自己的手,妄图分辨清楚,这股触碰的冲动究竟因何而起。 习惯怜惜溺爱 许是熏香作祟,思绪朦朦胧胧,犹如无数根线,找不到由头。 他略觉挫败地轻声叹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 衣摆一紧,寻声望去,傅偏楼不知何时醒了,眯着眼,困顿含糊地问,“累了吗还是伤痛” 谢征摇摇头,手指落到青年披散的发顶上,揉了揉。 明明是做惯了的动作,却有几分生涩与不自在。 傅偏楼一愣,抓住他的手,苦笑道“你不用这样。” “我想试试。”谢征蹙了下眉。 “日后的事,日后再论,好吗”傅偏楼低声,“都别说了,好好休息。” 他顺势将谢征扯下来,拆散了师兄规整的发髻,一起躺倒在卧榻上,笑了笑,转过身去。 “我们好似很久没有像这样过了。” 背贴着背,就像是在永安镇来福客栈那张小小的床上,或是在问剑谷不大的外门弟子舍中。 傅偏楼嗓音中带着浓浓困意,喃喃道“谢征,时间还长,你慢慢想,我等得起。” “睡吧。 时间还长吗。 眸中划过一道复杂之色,谢征闭上眼,“嗯”了一声。 什么都不考虑,就这样静静感受着另一个人近在咫尺的气息、温度、声音。 香雾茫茫,他神思倦懒,逐渐地,心底落入一片安然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