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来。
杨尚书又拍了惊堂木,叫了声“肃静”。一个二个都吵得他脑仁疼。
“侍女彩韵现已送去救治,待她醒后再审你的偷盗案。现在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要严肃回答本官的问题。在你的牵头和金侍中的授意下,你们准备让金思巧嫁给陈洁英,可有此事。”
杨尚书瞥了一眼,瞧见金侍中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但是那也是亲上加亲……”
金夫人还想描补一二,却被杨尚书直接打断。
“就我所知,你们只有这一个女儿。陈洁英的原配故去不到一年,按照金思巧的家境,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但你们却做出了囚禁她的举措,只为下个月就让她出嫁。个中缘由到底是什么?”
金夫人偷看了金侍中的表情,强装镇定。
“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也是为了她好,亲上加亲,成亲了她才过得好,我们也能时常照看着。至于关着她也是为了让她安心准备嫁妆,不然她又要整日跟着街头上的女孩们玩闹,没个大人样子。”
吴侍郎瞧见金夫人剜了吴曼娘一眼,赶紧瞪了回去。礼部的人都别过了头,当没看到。
杨尚书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但这自古以来的惯例威力太大,他若是贸然推翻只惹来众怒。又问了几回合,金夫人只咬死了自己的女儿没有被侵害,她恐高陈洁英只是因为不想成亲。
“你是她的母亲,你不觉得她这样反抗成亲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杨尚书仔细观察着金夫人的神色。
金夫人的面庞隐隐动容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她不看任何人,只是盯着杨尚书的桌案。
“她就是不听话,关上几日就服帖了。大人就是太轻信她们了,她们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惹得大家都来看笑话。”
杨尚书连连摇头,觉得形势不大乐观。
“本官把她当控告方看,理清个中缘由,判明罪责是职责所在。关键证人缺失,此案容后再审。再审之前,证人彩韵将采用封闭治疗的方式,控告方可申请庇护……”
杨尚书刚要说完,又有侍从匆忙上前。
“回禀大人,侍女彩韵醒了,她为金思巧作证,陈洁英确实在四年前对金思巧实施了侵|犯,当时她焚烧了带血的衣物。她还坚称自己没有偷盗。”
朝廷上人人脸色大变。杨尚书陡然打起精神来,继续逼问金夫人。而金夫人频频去瞧金侍中的脸色,公主不由皱眉。
“金侍中像是有话要说。按理来说是你和夫人一同做的决定,你也该一并被审问才是。”
公主话音刚落,臣子们便知趣地挪动位置,金侍中不得不显露出来。他在慌忙中还瞪了金夫人一眼,怪她无能。
“禀告公主,彩韵和思巧情深义重,她所说的话可信度存疑啊!更何况,除了人证,还要有物证才能定罪。仅仅听信卑贱侍女的一面之词就毁掉有志之士的大好前程,这未免太轻率了!”
门外的雨小了,太阳很快就露了出来。朗朗乾坤照着地上各执一词的人们。
棚子里的民众走到了大门附近,窃窃私语。
“这怎么办?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物证啊?”
“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要告当时就该告,现在站出来只是平白再受一遍侮辱。”
“唉,找不到证据,我看那陈大人也只能被放了……这回都审不出来,更别提以后了。”
牡丹耳边一团嘈杂,她烦躁地抠着自己的指甲,不知不觉间抠出了一手的血,吓了甄奇一跳。
“姐姐你……”
甄奇低头正想给她包住手,一个不留神,牡丹就跑了出去。
米芽赶紧将她拉住,但动静太大,还是惹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你要干什么?你冷静一点。”
牡丹看着那单薄而倔强的背影,仿佛回到了那个永远也不能忘记的昏夜。那时的牡丹没能追上去,所以老天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谴责她。
“我不得不做……”
米芽几乎要被她眼睛里的决绝和痛苦烫伤。她也曾有过那样的状态。
牡丹挣脱出去,直往殿上跑。
“臣女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