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颐顺利回到竹意轩,并未曾想到,她这次出府,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好在风平浪静之后,鱼获颇丰。
顾定海正在书房翻看古籍,他身边最信任之人幺五忽然来报,并附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听后直接道:“让他进来。”
幺五领了一个有些脸生的小厮模样打扮的年轻人进来回话,细看却是那个在凫山被黑衣蒙面人打发了去通风报信之人。
“家主,四姑娘从涌泉寺出来之后,去了逸林梅庄,老大让我回来报信,问要不要继续跟。”年轻人弯腰回话。
“逸林梅庄……”顾定海自言自语道。
“见了什么人?”顾定海沉思录片刻,继续问道。
“兄弟几个一直跟到凫山脚下,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倒是后来又来了辆马车,那马车里坐着的人似乎是无双公子,兄弟几个怕暴露,就从后山上山的。四姑娘从寺里出来就直接去了逸林梅庄,没再见什么人。”年轻人一一道来。
“那逸林梅庄的庄主范逸林曾救过清颐的命,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几个好好互送清颐回府便是。”顾定海吩咐道。
年轻人依旧由幺五领着出了书房,刚走了没几步便遇见了顾府大夫人英氏,两人见避不开了,便躬身作揖道:“请大夫人安。”
英氏见幺五身边低着头的年轻人脸生,便问到:“幺五,这是领了何人去见老爷?”
幺五气定神闲道:“这是乡下庄子里的一个户头的小儿子,说是他父亲病得重,怕是活不过端午,来求老爷赏脸去瞧瞧他父亲。”
“原来如此,老爷最近忙,这种庄子上的事以后就别去麻烦他了,直接说予我听也是一样的,我会去跟老爷说的。”英氏表现大度地说。
“是,幺五遵夫人之意。”幺五回道。
“对了,你父亲是乡下哪个庄子的户头,待明儿空下来,我也差人去瞧瞧,毕竟都是为咱们家干了多年活计的老户头了。”英氏心中始终带着疑虑地问那个年轻人。
幺五心想遇到了狠角色,便抢先一步年轻人道:“他父亲是月河麦庄的朱户头。”
“月河麦庄,够远的呵……”英氏自语道。
幺五见状,忙扯了扯年轻人的衣角道:“如果夫人没什么事,我就先带他下去了。”
“去吧。”英氏笑道。
幺五边走边舒了口气,幸好机灵,清早月河麦庄的朱户头差他儿子来府里讨要些银两用来治病,被他打了出去,为此顾定海还特意教训了他一番。
虽然幺五的话看似滴水不漏,但英氏心中还是不信,于是在贴身丫头兰翦耳边说了几句,兰翦便下去了。她也朝着顾定海的书房而来。
话说顾定海见年轻人出去了,心里却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这么多年,清颐一直被禁锢在竹意轩,照今天的情势看来,竹意轩怕是关不住她了,眼下这平静的生活恐怕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求清颐能好好的,顾家能好好的,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夫君,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英氏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的。
“哦,没什么,夫人找我有事?”顾定海定了定道。
“我见老爷这阵子忙于公事,都没顾得上好好歇息,前阵子陈府送来的血燕,正好补补身子。”说着将燕窝放在顾定海跟前。
“有劳夫人。”顾定海端起,轻尝了一口。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英氏笑道,但是那笑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假。
顾定海见英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问到:“夫人可是有事?”
“也没甚大事,就是乡下庄子有个庄户听说病得很重,早前来回了我,我这忙前忙后的,竟给忘了是哪个庄户了?”英氏装模作样道。
顾定海知她是故意来套话的,估计是方才已经撞见了幺五。便回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月河麦庄的朱户头,时日不多了,这不,刚刚差他儿子过来,一来为了讨些银两回去治病,二来也想让我过去瞧瞧。”
“既然如此,老爷就不必过去了,我带人过去瞧瞧,送些东西过去,随便也捎带些银两,算是我们府里去看过了。”英氏道。
“如此甚好,那就劳烦夫人跑这一趟里。”顾定海笑道。
英氏自回到自己屋里,满心的烦闷不悦。召了丫头进来,一时又无事吩咐。又说是要吃枣泥糕,差丫头去厨房取了来,一盏茶,两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还没见丫头端着枣泥糕回来,他一时火冒三丈的,刚准备爆发,又突然想起自己是这府里的大夫人,时时处处都得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省得在家里的丫头小厮们面前失了颜面,也避免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治家的威严因此而扫地。于是,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召了两个丫头出了门,朝园子里走去。
正当英氏在园子里走着,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与英氏正好撞了个满怀,英氏的脾气差点儿没收住。
“要死了,这个没脸没皮的下贱胚子,这是往哪里撞。”
那小厮一见撞了英氏,吓得跪地直哆嗦没敢说一句话。英氏马上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小厮,哆哆嗦嗦地道:“从外……外……头来,给……给……老爷回话。”
“回什么话?”英氏问道。
“这……”那小厮似乎并不想让英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如果你不想被乱棍打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英氏一脸平静地威胁道。
那小厮岂有不怕的道理,战战兢兢道:“有人把刺客安插在自己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