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还来了禹都,入宫见的人正是豫王殿下,至于商议何事就不得而知了,不知此事又是否属实?”御史台反问道。
“御史大人莫要仗着父王对你的信任,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本王,小心治你个不实之罪。”豫王振振有词。
“不得无礼,老实说来,你可见过侯玉?”国君问道。
“回禀父王,儿臣从未私下见过侯玉,不知御史大人何来这一说?”豫王巧言辩解。
“既如此,那豫王殿下可敢与侯玉当庭对质?”御史台反问道。
“你……”豫王心中早已打鼓,看御史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莫不是侯玉已经落入他之手。若是此刻对质,侯玉必定将他供出,那窝藏马房小厮的主意还是他给侯玉出的,国君定然不会饶过他。转念一想,不如大方承认了见过侯玉,避免当庭对质牵出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父王,儿臣知错了,侯玉确来找过儿臣,不过只是想让儿臣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儿臣知他犯的是死罪,绝不敢徇私枉法,便想办法把他给打发走了。儿臣知罪了,应该擒了他去见官才是,是儿臣办事不力,考虑不周,请父王饶恕儿臣吧。”好个巧舌如簧的豫王。
“豫王殿下倒是会避重就轻,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御史台自语道。
“依臣之见,豫王殿下也是一时被那侯玉蒙蔽了,既然国君已经下令按律处置侯玉,不如对豫王殿下小惩大诫,一来以示国君不偏不倚,二来也可警示豫王殿下。“丞相李仲道。
“既然丞相为你求情,那就罚你一年的俸禄,禁足一个月,回宫思过去吧!”国君道。
豫王千恩万谢的退下了,丞相和御史也相继退下了,无双正准备行礼退下,却被国君叫住。
“无双,你可知寡人的用心。”国君问道。
“国君心疼豫王殿下,不过是父亲心疼自己的孩子,此乃常理,无可厚非。”无双一句话虽是轻描淡写,但内心却十分不平。豫王犯了这样大的过错,居然凭着一张巧舌就轻而易举地逃脱了刑责,禁足、减俸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根本算不得实质性的惩罚。御史台本想趁他狡辩之时,顺便将他如何利用侯玉招兵买马,笼络人心,扩充府军的事一一抖搂出来,国君没有理由不惩戒他,不曾想他居然避重就轻地自己认了罪,好个豫王,果然打得一手好牌,国君轻易地就被感动了,搞得御史台乱了节奏,也失去了参奏的最好时机。若是再强行上奏,只怕会被国君误认为御史台别有用心,无双心中虽愤懑,却也只能作罢。
“你也有很多话想说吧,你也觉得寡人太纵容豫王了,是吗?”国君问道。
“臣不敢。”无双作揖回道。
“寡人有寡人的考虑,豫王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他终究还是以我这个父王为尊,只要他不做得太出格,就随他去吧。毕竟身边能为寡人分忧的,也只有他了。”国君道。
“国君并非只有豫王。”无双试着让国君想起孟亓。
“公子治还小,他还只是个孩子。”国君道。过了好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来,“你说的是那个逆子,寡人说过此生不再与他相见,他和他那罪人母亲一样,觊觎寡人的王位,逆子……逆子……”国君暴怒。
无双见国君那暴怒模样就明白,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在国君心中始终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对妙弋夫人和孟亓的恨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或者那并不是“恨”,而是不甘,他明明那么宠爱妙弋夫人,明明那么看重公子齐,可他们却背叛了自己,他不甘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不甘日积月累,变成了一个一碰就爆炸的炸弹,炸得人心惶惶。国君的暴怒至少还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这十几年孟亓虽然一直在行宫,国君却从未忘记过他,他终究是国君的儿子,即便是“逆子”。
无双退下,半日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