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告诉他了?”
“当然没有。只是看他很担心你,我也有点不放心。”
“其实也没有什么。”颂祺笑了:“那样的房子里,什么悲剧都已经不新鲜了。我唯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认为我恋爱的对象是你。”
“什么?”何嘉大叫,“你不会把我跟D的事——”
“当然没有。半个字都没讲过。”
“讲也没关系啦。”何嘉用手指刮刮眉毛,“那时和D我只是觉得她很帅——真的很帅啊,简直就是我理想的中国版的克里斯汀。我有没有跟你说是她先渣的我?”
当然那是初中时的事了。颂祺连对顾井仪都没讲。“其实你应该庆幸啊,”颂祺说:“至少她不会引诱你……嗯,我是说——”
“她没那功能。”何嘉哈哈笑起来,“可是我不这样觉得,正因为是同类,我才没有防范的。最后她伤害我那么深。”
“我知道。以前你没有这么激进。”
“是吗?”何嘉思了思,“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高中我压根儿拒绝跟丑人交朋友——然而现在,天哪我的刘海!”
趁大课间去逛化妆品店。推门走进去,也许是灯光,也许是重重叠叠怎么也摸不到那挂着夹板的货架。无论什么,颂祺都有一种秘密的感觉,她以为跟何嘉一起就不会想别的。那些秘密,不论有理的、无理的、停当的、错综的,都一瞬一瞬找上她。不能确定是在货架上找东西或其实是想藏躲进那排货架里。那些顾井仪所不知道的,她酗酒过。用注射器在血管上乱扎。或是在学哭不发出声音以后拿头脸去撞墙。他看起来那样干净……她从不想对他开口。不止头脑,连嘴巴也认命。不知道是不是书本的缘故,她迷信的是象征而不是电影好莱坞。从挨打,到父母离异,到寄养,到攻读数理班,人生左右不过这几个字。奢望跳出去就改变什么,那也许会变更糟;她怕失去他,就没办法做失去他的准备。当然说失去不是指分手,是幻灭那一类的词——本来顾井仪恋上她就跟艺术跟理想有关。
“但愿这夹板能把我的刘海拉长点。”何嘉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上晚自习,买串烤年糕再回吧?”颂祺说好。
晚上回家,顾井仪说起帮颂祺找的兼职,还是翻译来钱快些。
“放心,带你几次就会了,你英文那么好。”他说。她搂着他的手臂,走几步路就停了。他带点诧异似的望着她。
颂祺抱歉地笑笑:“就送这里吧。”
出于上回的事,再送小区门口怕被黄琴梦发现。
顾井仪点点头。却仿佛是思索她的话的样子。
颂祺走几步路就又回头看他,他没有走,等她背影消失。才发现他竟是没有一丝动摇地站在那里。
这一幕好长好长。
她也仿佛想很久才说:“我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