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了,驴下的一匹野人!我这就上教育局举报你们去!你们纵容校园暴力,还呵我,还撵我,不赔偿我的损失,我这就到教育局举报你们去!”
又是哭,又是闹,当即狠了那韩燕燕一顿。
几个老师都围上来劝,正乱着,下课铃又响了。
门一开,学生们都冲出了教室,王磊吴鹏撒得最欢。
老师们说不要影响学生上课,拉周清妈妈上办公室谈。周清妈妈两手使力洒开,一屁股坐到地上,说要找校领导谈,不然就报警,要他们看着办。
“校领导办公室在那边!”王磊喊,吴鹏又补一句。真高兴学校乱成这样!
周清妈妈身后跟着一大把人进了校领导办公室。
之后的事经王磊吴鹏叙说,那周清妈妈进了领导办公室,抖擞了精神,要求精神赔偿、身体赔偿以及后期治疗,说得成就掂一掂眼皮,说不成就撅直了朝地上一倒。连校领导也羞辱了一顿。好容易才哄住。健步如飞地出了办公室。
他们宣扬这些话的时候周清也并不变脸,只是刮破了刷写公式的草稿纸。
顾井仪没有打断给颂祺讲题,仿佛是没有听见。
颂祺只隐约觉得悲惨,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呢?如果他们认识到成长只能让下一代悲哀,那他们还会生吗?想想为人父母不必受教不必考试,我们在学校夸夸谈理想谈自尊,然回到家,理想自尊在棍棒面前就只有挨打的份——一种多么矛盾的知识!做为承受的一方,这其实是不公平的。想想看,游离在社会被约束的角色范围之外,这种非法的自由感,在别人身上是罪感的,在子女身上却成为最正当不过的移情。
“然后导出来就好了。”顾井仪看颂祺,那望羊的眼睛显然在出神,“想什么呢?”
“你听到了吗?”颂祺问。
顾井仪点点头,“不关我们的事。不要议论别人。”
“你,你会觉得丢脸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这样的事丢脸吗?”她异常字正腔圆。
又想,要怎么解释?从前因为一次考试和朋友断离,黄琴梦威胁不断离就要上那女生家闹。真做出来会不会比这还过?
“这样的事谁都会觉得丢脸吧。”顾井仪说。
颂祺不说话了,脸像被指甲刮破的蛛灰网。
那表情顾井仪看不懂,他笑了:“一不注意你就溜号。”弹弹她的脑袋,“听懂了吗?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颂祺摇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