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看,痴痴地笑起来,瞥眼跟在钟隐身后的阿泉,含糊地问:“他怎么不来喝,杵在那,看不起我吗?我有钱。”
钟隐跟着撇过头,他也喝了不少,姿态散漫,但尚显清醒,不至失仪。
他按下方寒衣的杯子,一手支头,慢慢回应道:“阿泉不喝酒,他要保护我。”
“哈哈哈哈哈哈。”方寒衣好像真的醉了,学着钟隐的样子偏头,一阵乱笑。
“保护你?原来你还怕小贼啊,你有什么好偷的?”
方寒衣看了会,眼睛挪到钟隐身上,一手按在他放在桌上的剑上:“偷你的钱袋,偷你的衣裳,偷你的佩剑......”
语声渐弱,直要沉入梦中。
钟隐拿开方寒衣的手:“别乱摸,剑要伤人的。”
“没意思。”方寒衣呓语般咕哝一句,忽的站起来:“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钟隐稳稳站起,看方寒衣晃悠的样子,他甩甩脑袋:“那我也回,我送你。”
“不用。我认得路。”方寒衣摇摇头,准确地指向自家方向,“喏,就在那边,一条街。”
钟隐跟着指过去:“我回家,也走那。”
方寒衣用力拍下钟隐的手,两步凑近他,酒气轻轻扑在钟隐面上。
他看到方寒衣眼睫颤动,一下一下,扇动心弦,脑中“轰”的一声,只觉眉眼盈盈,搅动一湾心池。
钟隐头脑发热,快退一步,方寒衣不依不饶,抓起他的手臂,垫脚凑到钟隐耳边,努力站直身子,像在说悄悄话,小声道:“不可以,你留下,你付钱。”
钟隐只觉得耳边一阵热气,又酥又痒,想抬手动动肩膀,却做不出半点拒绝的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方寒衣已经走出几丈远,背影逐渐模糊在夜色里。
钟隐哑然失笑,无奈掏钱结账,想着从这里回住处不过半刻钟,路上也没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钟隐是酒庐里最后一位客人,老板收了钱打烊,还不忘操着口音提醒一句:“年轻人啊,别被美人冲昏了头脑,离煞星远一点的好。”
老板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精瘦,做事手脚麻利。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煞星”二字明里暗里说的不就是方寒衣。
钟隐问道:“您认识我朋友?”
“小河村谁不知道这个大煞星。”老板一边整理杯碗一边和钟隐说话:“当年小河村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家大火,钱老二一家溺死,老郭老许摔死,跟他们家连着的人都死绝了,凭什么就她一个活着了?她不是煞星谁是?
赵家那个小子还敢和她走这么近,说也说不听,我看他的好日子也不多了。这种克父母亲人的朋友,趁早断交的好。”
钟隐没想到小河村还发生过这么多事,多桩命案齐发,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既然同时发生了这么多命案,县衙没有追查吗?”
老板用抹布一掸桌子:“没疑点查什么,县老爷巴不得快点结案呢,人死就死了,谁知道这个小煞星还能回来。”
老板语气中多有不屑,对方寒衣的不喜明明白白不加掩饰,钟隐听得心里不痛快,虽然有些醉意,但仍然端正神色厉声道:“方娘子能回来说明她福大命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县衙既然没查出疑点你就不该乱说,平白坏人家名声!”
“爱信不信,我不跟你说。”钟隐出手阔绰,老板见势不对,收拾完毕立即跑走。
钟隐一时只觉得酒气上头,心中郁气难消,在原地吹了会冷风才觉好些,拿上胜邪剑慢悠悠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