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潇平静“呵呵”了两声,她倒是渐渐习惯了夏侯简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几句油腻夸奖。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二人的心绪都逐步平静下来,将昨日所见所闻压在心底,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
只是随着互相了解的深入,行事也更默契起来。听见下人回禀今晚举行家宴时,不由得相视一笑。
“潇潇你说,我这继母的葫芦里又买的什么药?”
行至中途,夏侯简便低头探到君潇耳边,距离极近地与她小声搭着话。那姿势颇为暧昧,只看得二人身后的巧倩连忙低下头去,子佩更是无声偷笑起来。
君潇无奈地将夏侯简的身躯推远了些,“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药,你我均需小心为上。”
前世的家宴亦是周氏主持,只不过始终维持着表面的家族和睦,不曾发生什么大的风波。至于这一世……
君潇迎面对上周羡容四处打量的眉眼,只见她精明的眸子里闪出谋算的微光,便知道此遭并不会轻易得过。
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在周羡容看来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双贱人。只是她惯于伪装自己,转眼便收下眼底的阴狠,换上一副慈爱的神色。
特别是看到君潇脖子上佩戴的玉观音吊坠,心中更是颇为得意,连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
君潇注意到周氏流连在自己玉坠上的目光,当下嘲讽一笑。夏侯简早命人仿制了一个新的玉坠给她,周氏还误以为自己的奸计已然得逞。
“公主,驸马,侯爷和妾身等候你们多时了。宣儿,还不快来给公主和驸马见礼。”
自从上次被夏侯简暗讽不知礼数,周羡容便改了以往对夏侯简的称呼,一声声尊称叫的极为顺溜,连夏侯霁岩也暗暗点了点头。
夏侯宣身着酒红色长衫,色彩华丽的仿佛他才是成亲不久的主角儿。
只见他缓步走向君潇二人身旁,行动拖拖拉拉地好像并不怎么情愿,只是碍于安远侯夫妇在场才强迫自己换上一副言笑晏晏的伪装,拱手执礼,“夏侯宣参加昭宁公主……”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驸马殿下。”
夏侯简偏等夏侯宣礼数行全才笑言,“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不必如此客气。”
夏侯宣暗哼了一声,心道,兄弟一场还如此害我禁足,当真假仁假义。
君潇二人自是不会在乎他心中的腹诽。若不是依仗周氏的偏宠和周将军势力,只凭侯宣自己的文采谋略,不说与夏侯简竞争,就是当个闲散的贵族公子哥儿,终有一日也会将家财散尽。
可惜周羡容并不懂“惯子如杀子”的道理。毕竟她当年可是靠怀上夏侯宣才得以顺利嫁入侯府,后又因身体损耗而多次滑胎,如今膝下只一个儿子而已,怎能不对他放纵娇惯。
早已赶到的夏侯绢和柳樱也向君潇二人一一见礼,玉食阁倒满是一片表面上的其乐融融。
只听周羡容一声令下,门外整齐候命的侍从婢女便鱼贯而入,将各色珍馐一一奉上,霎时间众人眼前便布满美味佳肴。
美酒未过三旬,周氏倏然柔声开口道,“宣儿,你之前贪杯失礼,没能一早起身拜见公主,还不快快向公主和驸马赔罪。”
夏侯宣闻听此言,倒也没有推脱。周羡容已提前将此事利害跟他说明,况且夏侯宣本身就是个惯常享乐,爱酒如命之人,如此便起身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还将玉杯倒置过来给众人展示自己喝的一滴不剩。
“之前都是我的错,现下向二位赔礼了。公主殿下和驸马二弟可愿意给我个面子?”
周羡容满意地向自己的儿子点点头,眼底短暂地划过一丝阴鸷之色,又将目光移向夏侯宣身旁小心伺候的红昙道,“红昙,既然是你宣少爷赔礼,你便速去给公主和驸马斟酒,莫要劳动公主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