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城被封了。
宁婴疾行到城外三十里的时候才发现,面前这无形的壁障。
这个时间掐得太准,金丹期的修士运行到极致的步伐,也被卡在无花城外三十里的地方不能逃脱。
连山水榭暖阁
暖阁内一股忽实忽散的紫气散在八物阵内,紫气将尸首裹缠,瞬间没了影子。
看守尸体的八人一瞬皮肤霎紫,步子还未开,人便倒下了。
听到重物坠地之声的看守,探身来看,暖阁内横死一片,吓得连滚带爬,结果还没往外挪上两寸,也都死干净了。
姜添回到连山水榭,刚步入院子,便嗅到空气中浮荡着一股清气,周遭一片死寂。
不妙!
这浮荡的清气是连山嫡系的无上秘法。
姜添知道这一关,须得他自己闯。
无花宗 白渺山白渺堂
整个堂里散荡着忽有忽无的紫气,暗沉的紫,想要渗透进一切活物的体肤。
刚进堂的年轻男人一眼就看见吊在堂中央的那个影子。
扑通一声,尊严在性命面前太过单薄,姜添这一跪,跪得彻底。
“见过魔尊。”
没有声音,只是乌紫色的气息浮荡在男子身侧,辗转,辗转。
“臣下不力,臣下该死,是道五门的人,罪人本该死在连山水榭,可追不到始作俑者,臣下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那是闷在瓮子里的人声:“那便让你死不瞑目罢。”
紫气渗入体肤只是一瞬间,连山氏的无上秘法——雾山诀,掌得是死寂中寂灭的奥义。
“三人!至少三人!”
那气息一瞬停滞,驭法之人陷入了深思。
那天演术法只算得两人,何来第三人!
“那推演之术外的第三人,诡秘莫测,不知为道…”那紫气渗入体肤只一丝,姜添脑子霎时空白:
“还是…魔。”
三个字从齿间喉咙处压出,他姜添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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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婴站在禁制边缘,看着手中天青色的扁壶,袖摆一招,变成了另个模样。他手中运气,注入扁壶之中,两个女子跌在了绒绒的毯子之上,其中那个赤条的女人已昏死在另一个的怀中。
郁兰芷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眼的震惊,
“你?”
“你该知道我不会害你们,若信我,便听我安排,至少还有三分把握可以出去。”那张脸在黄池内,她见过,
这个白衣男人总是出现在阿月生死前的一刻,倒底,为什么?
“三分把握你让我如何信你!”兰芷焦躁,三分的把握,实在让人炸毛。
“水榭内死的,是连山氏最纯正的王血,只有他可习得连山决的三重秘法,他是连山氏的耻辱,也是连山氏的光荣。”
“三分,只要三分把握,你们逃得出无花城,去到后照氏的地界,就能活。”
其实宁婴心中根本没底,三分的把握,不过是哄骗兰芷配合的谎话罢了。就算九死一生,也要搏这着一分的生机。
他宁婴从不信命。
重回到无花城内的三人倒更赤诚,白衣男子身上负着个死气沉沉的黑色袍子,袍子下是刚服下雪津果吊命的月隐。
兰芷一拐一拐地走在大路上,人群中,被灵力耗尽的她并不起眼,只有一双眼睛是雪地里的孤狼,警惕嗜血。
“前面有个客栈,先歇歇吧。”
无花城无名小栈
宁婴刚进屋子便背上之人轻放到榻上,兰芷紧跟着进去,他袖摆一招只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阵法。
“多做多疑。”宁婴的解释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他太着急,着急着要去检查月隐的伤势:“那颗雪津果吊不住她的命,贯穿胸口的伤,失血太多了。”
“那怎么办?”兰芷一下慌了,看着榻上那张发蓝发冷的脸。现下的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旦被发现,一个练气的魔修便能将她就地诛杀。
可她还是想救月隐,甚至…甚至冒出了伏地认罪的想法。
男子手中掏出一玉瓶,瓶内□□点撒在女子的伤口上,血又凝住了,可先前流出体外的鲜血并不能回来,那张脸太冷了。
“是我!是我!是我一味放纵的杀意害了她!”兰芷在原地发怒自疚,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
宁婴皱眉,左手指尖的灵气还在引渡,不让月隐体内的气息血液停止流动。
兰芷暴虐的情绪让他的内心也动荡难安起来,他不知如何安抚,最后叹了口气,只刨出这几个字来:
“都是命数。”
命数?命数,都是命数。
兰芷跌坐在地,苦笑着,想起白眉老儿说的那话:“你灾因她起,她灾应你而生。”
“狗屁!狗屁!狗屁不通!”
她郁兰芷死过一次,根本不信命数。
“什么天劫应运!什么禳星救世!你们不要她活!我偏要她活!”
郁兰芷发了疯的,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握着茶盏的碎瓷片,冲到床榻前。
一下将脉腕隔断,鲜血如泉汩汩往外冒,她将血口怼到月隐的唇上。
血根本进不去。
月隐的脸上有了血色,只不过那是真正的,血的颜色,是兰芷的血色。
宁婴也被这场景吓到,右手将兰芷推开,那止血的粉授灵力指引,敷上兰芷的手腕,可惜兰芷的神智越发癫狂,将整个手臂划破,挣扎着要上前。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