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向太子报仇,你还想做什么?”
纪知意心中一凛,她确实有着更远的筹谋,却深藏心底从未透露,因为她自知阿姐虽为仇恨所困,但实则为人正派,谨慎又守正,自己的想法怕是还不能与阿姐放在台面上说。
纪子嵘此言带了几分试探,令纪知意警铃大作,她不知阿姐如何得出的自己另有所图的结论,但她知道自己此时万万不能言明。
“阿姐愿如何?知意永远陪在阿姐身边。”
纪子嵘宠溺地看着纪知意,却说着嫌弃的话:“你啊你,就会嘴甜,到时候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嫁人?”
纪知意笑着抱住纪子嵘,“唉,我要是能嫁给阿姐就好了。”
“怎地还越发不着边际了……”纪子嵘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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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嵘约好饭后去魏总兵处拜访,纪知意自然能跟着便跟着,有不周全之处还可替阿姐转圜一二。
马车上,纪知意看着家家灯火,心中有些许暖意,她转头问道:“阿姐,你呢?你真的不嫁人了吗?”
纪子嵘原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眼睛都没睁,只摇摇头,“我既身负父君永宁侯之名,此生便绝无婚嫁的可能。”
“那只为你自己考虑呢?你自己不想与人相伴一生吗?”
纪子嵘疑惑地看了看小妹,“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做不来后院妇人的活计,自小就进军营练武,父君更是没少教我武功,你觉得何人会情愿娶我这样的女子?”
纪知意心想,那可不一定,这世间男子那么多,定会有欣赏阿姐巾帼之风的有识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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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在了总兵府前,却见魏延明早已等在府门前。
魏延明喜形于色,拱手道:“见过永宁侯和二小姐。”
纪知意也客客气气地回之一礼。
纪子嵘眯眼笑道:“阿文不必客气,我与令兄、你与小妹都如此相熟,我看我们两家寻常走动,虚礼尽可免了。”
魏延明领着姊妹二人到正厅,魏总兵魏敖明连忙起身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永宁侯大驾光临,着实令小弟府上蓬荜生辉啊。”
纪子嵘忍着厌烦虚与委蛇,她心知这魏总兵定是有事相求才会有此相邀,于是朝纪知意递了个眼色。
纪知意了然,寻了个借口,引着魏延明出了正厅。
“知意小妹,你来我家,我很开心。”魏延明真诚地看着纪知意。
纪知意抚抚鬓角,理了理耳边碎发,温柔一笑,“阿文兄长待客好生热情,我也很开心。”
魏延明此人虽是魏总兵胞弟,却被保护得极好,从不上战场也不进官场,到现在都赋闲家中,写写诗词,吟诵些风花雪月。
于是魏延明有意在纪知意面前舞弄一把学识,拉着她讨论起诗词。
纪知意自小饱读书卷,先永宁侯有意根据姊妹二人的兴趣,培养她们的爱好。因此纪子嵘自小习武,纪知意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女工之术更是曾一度闻名皇城。
这也正是魏延明会如此喜欢纪知意的原因,纪知意次次与他对诗作赋,他以为纪知意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知意小妹,这首秦观的诗亦令我心中万千感怀。”
魏延明眼中泛着复杂的情绪,纪知意看得清楚,也知晓,但她心中未起波澜。以这副柔弱的情态诓骗魏延明,她已经很熟练了,并且从未感到负担。
因为她亦知晓,魏延明此人名利之心太重,若不是肚中墨水有限,考取不了什么大功名,是绝不会甘心日日在这总兵府的。
平日偷偷溜去酒楼宴会、青楼妓馆的事虽特意隐瞒,知晓的人不多,但纪知意这种人精是定然能打听到的。
这种人的“万千感怀”,纪知意就当听笑话了。
“知意,走了。”
纪子嵘出来寻她,表情有些肃然,纪知意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