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这榆木脑袋,咱老爷在公子的身上啥时候吝啬过,管它翻一翻,两翻,就是五翻也得买!但是,你心里可得亮着,这其中若是有差错,可别怪我没事前提醒你!”
“您把心放肚子里,这笔买卖决没后账,小的也不敢耍心眼子,保证办得妥妥的,我去啦!”管事周五说完又急急忙忙出了门。
“站住!”管家王竹转头又叫住了斜廊上蒙头搔脑正往外去的清风,“你这个时候不在公子身旁服侍,是要去哪儿晃荡啊?”
清风回头,见是管家王竹喊他,这才回神,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去到阶下,先是朝王竹鞠了一躬,而后仰头说:“王叔,清风没有偷懒,是公子派我出去找些市井说书的来!”
“说书的?现在?”
清风楞楞猛点头,瞪着那双无邪的眼睛看向王竹,一脸懵。
“罢了罢了,都这个时辰了,你个毛头小子怕是不便,我派两个人与你同去!”话毕,王竹便看了身后侍立的两名近侍一眼,那两个是王竹的心腹,忠心能干,说话便跟着清风出门了。
清风他们刚走没多久,张宅的东侧门便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羊叫声,下人们的尖叫声,东西掉地上的叮里哐当声……
“怎么啦?”王竹皱着眉,转身昂头,凭空高喊。
杂乱不绝于耳,“王管家,王管家……”喊声从东侧门传来,是总管后厨的管事薛有,声音越来越近,骚臭味越浓,直到蔓延了整个前庭,“王管家,来了,来了……”薛有身形肥胖,也站在阶下,喘着粗气,笑嘻嘻的仰头对管家王竹说。
管家王竹伸手捂住口鼻,后退一步,满脸嫌弃,问:“什么来啦?你掉粪坑里啦?这味儿!”说着又退了一步。
“不是您吩咐的吗?猪、牛、羊各一百头,立刻就要,得是活的,还不能有杂色,为这,我们整个后厨可都搭进去啦,今日晚膳怕是要误了,您可不能罚我啊!”
那骚味越来越浓,这会儿除了羊还混杂着猪的,王竹不敢放下手,就听薛有笑嘻嘻的又问:“王管家,咱府上是要宴客,还是制作肉脯啊?待会儿那猪、牛可就陆陆续续到啦,咱做什么菜呀?”
王竹强撑着将袖袍覆在口鼻上,透过衣料勉强开了口:“你就知道吃!”王竹艰难的拿出纸条再看一遍,然后才又对薛有说:“去,都宰了,只能捅一刀啊,伤口要细,从中各选一头最壮硕的,割头下来,清煮了备用,其余的将血放干,悉数运到西南隅拆了的院子里,快去吧,这味儿!”
薛有一脸懵逼,嘟囔着:“全宰啦?这天,都宰了,一时也吃不了啊,那肉腐坏了岂不可惜?再说我这后厨人手也不够啊!”
“我待会儿再派些人给你!”王竹就说这一句要紧的,之后就忙招手打发薛有走了。
“今日晚膳怕是真吃不上了!”薛有嘟囔着这才走开。
管家王竹安排跟着清风的两个心腹回来了,仔细问了情况,细思片刻,便急忙去寻张充汇报。
“七个人!都进去啦?”张充听完王竹的汇报,惊讶的反问一句。
王竹微躬着身子,轻声答了句:“是的。”
张充快步去到听松苑外,却止步在院外廊边,机械的扯着身前的树叶,偷听着院子里头‘咋咋呼呼’的声音发呆。
“老爷,还有一事,咱家将半市的猪牛羊都买了来,明日,城里怕是有半城的桌上见不到肉了,这样会不会……”王管家有些忧心,怕此事招来非议,牵出前不久自家公子深夜闯宫的事来。
张充怔了一会儿才回神过来,回说:“怕什么!只要不碰宫里的供链就无妨……那就把那些无用的血旺让屠夫家的带回去,不收钱,好让他们闭嘴。再为这事随便找个理由,你回头给薛有交代一声就是。”
“老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办!”王竹心里佩服张充的算计,拱手一拜就去了。
今日张宅上下,通宵达旦,忙碌非常,直到翌日清早,阖府下人几乎都倒在路边睡着了,而张充则是瘫在堂上的软席上也睡着了。
没一会儿,府门大开,昨夜出去黑市买木头的管事周五黑着眼圈回来了。
他兴奋的冲进来,边跑边喊:“王管家,王管家,得了,木材有了……”
管采办的周五一喊,遍地躺着的下人们一齐惊醒过来,堂上张充也迷迷糊糊醒来,听见有人喊木材找着了,急匆匆出来,见到左右各五人齐抬着一根被红布包裹,上面还扎了一朵红绸花的柱子,迈着重步缓缓进来。
木材放定,张充上前揭了红布,开了光,前后左右的四处看了一遍,他知道这油檀做成的物件,可原木的油檀他是第一次见,有些拿不准,便叫了周五过来问话:“这油檀可是按那纸上所写找的?”
“老爷放心,准保没错,不然您将小的头摘下来当凳子坐!”周五在张充面前狠狠的打了包票,张充才勉强信过。
片刻之后,张充看了四处围观的下人们,轻咳一声,给了管家王竹一个眼神。
王竹领会,上前一步,高声喊到:“昨日劳苦,老爷必不亏了大家,这月薪金每人双倍!”
听到双倍,所有人都不顾瞌睡欢呼起来,手里盘子、扫帚,有什么拍什么,高兴得忘乎所以。
“都散了吧,今日大家休息半日,申时复工,去吧!”王竹说完话,周围的人这才陆续散了。
待无关的人都走了,管家王竹就吩咐人将那柱子抬往西南隅那空院子里,又命人叫了昨夜便请好的几名顶级木匠过去。
木匠们见到那紫木油檀,眼里满是光彩,相互议论一阵,便告诉王竹,他们动工前要向那‘神木’焚香三拜,说是祖上的规矩。
王竹立刻着人准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