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嘈杂皆无,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句轻弹:“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不过“钟馗”——文诚毕竟见过世面,很快转回神来,心平气和道:“以你之歪理,清义世子以权利傲然金榜,岂非这京中女子皆爱慕虚荣?女子贪慕财势,反是男子之错吗?”
“非也。”
李信棠轻盈一笑,随意探手,将那袖珍莲花簪于文诚耳边,“公孔雀以开屏求偶。你要这么说的话——权利之于男子,譬如公孔雀之有羽毛。”说罢,她便跳下离开。
“……”
文诚一时词穷,回首看崔觉。
薄如蝉翼的白玉佛面,在灯火中似光似雪。只见他眸色深深,不见喜怒。
他应当也不生气吧?
文诚摸了摸鼻子,又转脸去寻——
那窈窈红衣,便如落入水中的胭脂色,渐渐消隐了。
隔着重重人群,婢女夏宝有点小兴奋,又有点小焦虑:“小姐是不是要出名了?清义侯世子若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没有脸面?恼羞成怒?”
李信棠舔着糖人:“多虑。”
世间男女都不过以权利显名。是直接借用权利,还是间接,又有什么大区别?有权之名,树在猢狲在;无权之名,更如风中烟。
“无权之名,譬如无根之萍,似天上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