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帝一人,至于须箬,只要护住他不受伤害就行,无需顾其他。
晁行示意左右两边的军士,上前强行搀扶起须箬,准备送他一道就医诊治。
那曾想须箬起身站定后,对着他嘲讽勾唇,桃花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看透他心中所思所想,对着身边的道士发文:“还能撑住吗?”
景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担忧地看了看身旁专注抱着子息轻抚的茶茶。
似心有所感,茶茶抬头回望景明,微微勾唇,摇摇脑袋,一双杏眼晶莹剔透,无声地告诉他,她无碍。
“还能!你想干什么?”
“把你手中的剑给我!”
景明闻言将太阿交予须箬。
“太阿在此,如陛下亲临!”须箬握住太阿,高举过头顶,对着院内院外无数地玄策军吼出。
听到须箬这句话,已站立起的玄策军整齐地下跪,山呼万岁。
晁行仔细地瞧着须箬手中的宝剑,确认是太阿无疑,恭敬地下跪叩首,“皇帝陛下,千秋万岁!”
“将崔护给本王带上来!”
“诺!”
羁押崔护的两名玄策军士,一左一右,粗暴地将崔护拖行至须箬面前。
崔护全身不停地抖动,怕极了,不住地朝着须箬叩首磕头,头上的纶巾不知遗落在何处,花白的鬓发散乱,额头处已磕破,鲜血流淌整张脸,口中不停求饶,“小人有眼无珠,冒犯殿下,殿下大人有大量,敬请宽恕小人,饶小人一条狗命!”
这那还有刚刚那副趾高气昂、赫赫威严的南阳太守模样。
须箬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于地,狼狈求饶的崔护,心里止不住地嫌弃厌恶。
哼!没骨气的软脚虫!
“崔护,本王有话要问你,你须俱实答复,不然本王有的是手段收拾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好好!小人多谢殿下!小人一定俱实回答。”崔护停止磕头,整个人匍匐跪地,他歪着头,斜斜地瑟缩看向须箬一眼,马上又畏惧地埋首于地,再次惶恐地开口发声,“小人一定俱实回答。”
“好!本王问你,你是何时与偈宗余孽及徐翊勾结在一起的?你与他们都干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
“小人是在太初三年经徐翊的父亲徐襄引见,识得偈宗余孽的!”
太初三年,那不就是三十八年前吗?是皇帝下令大肆屠杀偈宗教众的第十个年头。
想不到这偈宗生命力如此顽强,只过去区区十年,便已能在神州大地重新生根发芽!或许它从未被斩断根过,不知那个方向吹来的风,静悄悄地拂过,它便又潜滋慢长,渗入大昭筋骨处。
须箬想得正出神,完全没有留心身边的人和物。
“须姓狗贼!拿命来!”崔护突然暴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径直朝须箬刺去。
原来崔护刚刚故作惶恐狼狈姿态,便是让须箬及周遭的人,放松对他的警惕,使得他有机会暗袭须箬。
幸亏景明立于须箬身旁,眼疾手快地将须箬扯至身后,自己则护在前方打出一套招式,将崔护震退至数米远处的空中。任由崔护重重坠地。而崔护手中的那把匕首也从他手中掉落,落到离崔护数十步外的地面上。
上前去擒拿崔护的玄策军,重重踏过那把匕首,匕首折断,废弃。
“留他性命!本王还要继续审他!”
玄策军士得令后,并未将崔护就地斩杀,而是掣肘住他,将他头紧贴于地面。
须箬见状,缓步上前,踩在折断的匕首上,停住脚步。兴趣浓厚地打量起崔护。
“崔护,偈宗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对它如此的忠心耿耿!”
“呸!狗贼!”
“崔护,陛下早就下令,我大昭臣民凡事信奉偈宗者,当处以极刑,你自己不怕死,就不怕连坐到家人吗?”
“哼!那是你的陛下而非我的陛下,他须无咎叛主谋逆,视为不忠;弑父杀母,不孝之至;戮骨肉同胞,屠我大夏子民,不仁不义。无咎无咎,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狼狗之徒也配得这二字,我大夏血性男儿皆不服,我大夏子民也不怕为翦昭复夏大业抛洒热血。你们这群姓须的乱臣贼子也毕将以身躯祭我大夏万世基业。”
“哈哈哈……”崔护越说越张狂,身边的掣肘他的玄策军,竟无法动弹,如傀儡般僵立呆滞,他站立起身,仰天大笑,陷入疯魔。
“快拦住他!”茶茶看着状态不对劲的崔护,脱口喊出。
景明正准备施展定身术,终究是晚了一步,崔护整个人突然炸裂开来,肉身已化作血红色的齑粉,浓淡的血雾铺面而来,腥臭不已。
须箬震惊于眼前这幕,说不出话来。
晁行虽面无表情,可眼中还是浮现出浓烈到化不开的恐惧情意,他想到了那场令他一战成名的战役,二十年前,在妖魔横行的百夷之地。
“报!清河王殿下、大将军,我等在院外发现一具尸体及擒获一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