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最近不知怎么了,食欲不振,连平素最爱的鱼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山神大人,是不是这几日养伤,嘴里没味,不想吃些清淡的。”茶茶轻抚着怀中化作原身,团成一团的子息,不由有些忧虑。
须箬听了这话放下手中茶盏,走到茶茶面前,蹲下摸摸子息的头,逗弄道:“黑猫,不喜欢吃清蒸鳜鱼了,我让他们做些香酥鱼来,或者你想要新鲜的活鱼也行!”
子息本打算大人有大量,不同须箬计较,可是须箬不停的揉捏,连耳朵、尾巴也不放过,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张嘴咬了上去。
糟糕!牙齿掉了几颗,不能精准攻击呀!
子息丧气地松开嘴。可越想越气,伸出爪子就朝须箬裸露在手背,重重抓挠。
“嘶!你干嘛!又挠我!我是真心实意地心疼你这几天什么也不吃,好心给出建议!”须箬向后弹跳起来。
哎!挠得可真深!都见血了!
须箬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几道血痕,心里止不住的委屈。
“好心?我看你分明是一肚子坏水才是!我牙都掉了好几颗,你让我吃鱼,拿什么吃鱼?还香酥鱼、活鱼!山神我不发威真当我是猫啊!”
须箬听见子息连珠炮般说出这几日厌食原由,先是一怔,然后不顾及仪态,拍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山神也会掉牙齿呢!”
子息又气又羞,轻轻一跃便到了须箬肩头,伸出粗短毛茸茸的爪子,捂住须箬大笑的嘴。
“山神大人,你应该感到万幸,只是不能吃鱼了!还好说话不漏风!我们都能听清你说的话……哈哈哈……不过你究竟干了什么,把自己的牙给废掉了呢?”
笑吧!笑吧!反正我的牙是为救人而掉的!
一点也不丢脸!
子息安抚着自己的情绪,黑黢黢的脸上带上了自豪的神情,溜圆的大眼睛十分明亮。他在须箬肩上昂首挺胸地站立起来,小爪子努力地握成拳,只留一根手指指向景明,豪气冲天地说道:“救他!”
“哈哈哈……哈哈哈”须箬听清后,笑得更欢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正在喝水的景明,被这大且明晃晃的二字兜头砸中,差点噎住。缓了一会,才放下手中杯盏,站起身,对着子息躬身一礼,诚恳道:“多谢山神大人相救!”
子息瞬移到茶茶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倚着,大方又慵懒随意地撇撇嘴道:“没事!没事!”
原来,那日景明中了徐翊、巫咸他们设的圈套,被缚仙绳捆绑着,不得挣脱,是子息化作原身,偷偷潜入,用自己的牙齿咬断缚仙绳,景明才得以脱身,后又同子息将结好的缚仙绳绑在穷奇身上。只是为此,子息折损了几颗牙齿。
须箬知晓原委后,对子息舍身相救的大义由衷钦佩,扫了眼桌上已凉透的清蒸鳜鱼,灵机一动,再次真诚地说道:“要不让他们做成鱼羹吧!这样你就不用咀嚼,直接咽下去!”
子息立即否决:“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鱼了!你没看见我一脸的悲痛吗!”
须箬弯下腰,老老实实盯着子息毛茸茸又黑黢黢的脸,看上几秒,才郑重道出:“没看出来!你这一脸毛又黑索索的,鬼才能看清你脸上的表情。”
子息听见这话,气得不轻,当即起身,竖起毛发,尾巴冲天,呲牙咧嘴地朝着须箬威喝。
茶茶怕两人又打闹起来,须箬讨不到半点好处,使劲地抱住子息,将他按着趴下,不停地顺毛。口中呢喃道:“山神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别和须五哥一般见识!”
红佾也赶紧上前将须箬拉回位置上坐着,“殿下,我们都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晁行还不来,这几日我们在徐家主宅养伤,崔护与偈宗的事情全由晁行负责,难道是没有一点头绪,他没传来半点消息。”
“他那是没有头绪,是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堂中随侍的差役纷纷跪下。
“晁行是陛下的人,整个大昭能调遣他的只有陛下。既然本王唤不来他,拿就亲自去找他。”
说罢,须箬起身,大步朝堂外走去。
只是一到门口,守在门口的玄策军士兵便出手相拦。
“殿下,中郎将已去请大将军,还请殿下耐心等候。”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这护卫陛下的玄策军竟成了他晁行的私军,将本王困于一室之内,就连本王亲自去找他,也敢拦。本王姓须,还持有太阿!”
中庭内守卫的玄策军,一时间也都下跪,门口那两名拦住须箬的玄策军即使下跪请罪,也不忘继续拦着须箬。
双方就这样僵持,直到那名遣去寻晁行的中郎将归来。
不过他并没有将晁行请来,随他一同前来的是晁行的心腹季山。
季山一步入中庭,便见到了剑拔弩张的情形。
见须箬面色不佳,他赶忙下跪向须箬行礼请罪:“还请殿下赎罪!南阳郡波谲诡秘,不知谁是敌是友,前些天就算是将军在场,崔护反贼都敢行刺殿下,况且殿下才重伤刚愈,无论是将军还是玄策军都不敢冒这个险,让殿下再次受到伤害。不让殿下四处走动,此举也是为了保护殿下,不得已而为之。”
“哼!”须箬冷笑,“真的吗?”
“千真万确,将军之心,日月可见。”
“那为何晁行不来见本王?这么多天也不通禀消息。”
“将军追查真相,审问犯人,实在是抽不开身。前几日殿下静养疗伤,将军不敢拿这些琐事惊扰殿下。今日殿下亲自府衙,过问此事,将军就是派末将前来接引殿下。请殿下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