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巨大的恐惧。
纪云泽不动声色地环住她,关上了石门。
“闭上眼睛。”他沉沉道。
幺幺怔然望向他,温热的唇瓣袭来,灵巧的舌头强硬地挤开她的嘴唇,一颗药丸被送入她的喉间。
“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只是这个地方,不能被人知晓。”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醒来之时,天已大亮,纪云泽竟难得地仍在。
“你睡太久了,昨晚没解蛊。”低沉的话语缠绕在她的耳尖,激得她浑身颤了颤,脚趾也全起来,觉得浑身都不好了。
哪有一早上就……解蛊的。原也不是她想睡。
她抿了抿嘴,气恼地咬了他的肩一口,却又觉得生硬,咬得她牙酸。她索性拍了他一下,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谁料这样的姿势反而是像将自己送给他一般,她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
幺幺大惊,连忙带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纪云泽愉悦地低声笑起来,拍了拍被子凸起的那一团,圆润又紧实:“今日休沐,你让我解一回蛊,我教你诗文。”
幺幺自被中钻出一个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
此刻的纪云泽云袍半解,白皙而坚硬的肌肤半露,青丝如瀑,自两鬓垂落,蜿蜒进云袍伸出,手掌半搭在膝上,修长的食指微微抬起,莫明让她想起那根食指是多么灵巧,又是多么……可恶。
其实也不是不可,解蛊这桩事,她并非全无乐趣。况且——
“你怎地想起要教我诗文?”
“怕你出去丢东宫的脸。”
“哦。”幺幺悻悻然。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那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那你来吧。”她在被中一拱一拱,拱到了他身边。
纪云泽睨她一眼:“这是求先生的态度?”
幺幺刷地一下脸红了。她还要如何求?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
颤巍巍伸出手,她觉得自己在九黎山上白长了胆子,此刻只想逃离。
偏偏——
“真乖。”他抚着她的头顶,赞赏道。
折腾一回,又要沐浴,吃了些东西,去书房时已近正午。
幺幺拖着疲软的步伐,看着气定神闲的太子殿下,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
这样子学什么诗文?
“过来。”太子殿下好心地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写几个字。”纪云泽站在她身后,一股沉墨雅香袭来,搅得她心跳有些快。
勉强定住神,她提起笔,正想写字,手背却被打了不轻不重地一下。
“提笔就错了。”纪云泽沉声道。
太子殿下竟然还是个严师。
幺幺揉了揉手背,飞快地又重新握起笔来。
纪云泽挑眉:“你倒是不哭。”与解蛊时哼哼唧唧娇娇弱弱动不动哭的模样全然不同
“从前婆婆也对我很严厉呀。是为我好嘛,我知道。”她自然而然道。
纪云泽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倒也不必非得那样严厉。”
幺幺困惑地看向他,他却不再解释,而是正儿八经地教起她诗文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诶,我的名字也是幺幺。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她一遍念一遍得意的回头看纪云泽道。
“什么意思?”纪云泽见她眼中繁星点点,嘴角不知不觉浮起笑意。
“夭夭,就是我。”她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带我回家,是件很有福气的事。”
她耳尖有点红,眼神有点得意地斜望向纪云泽,见他闷声笑起来,脸刷得一下红了,生怕惹他调侃,连忙转过背,抓起笔,装模作样要写起来。
忽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持笔的右手,他的鼻尖轻轻蹭到她的右脸颊,说话时,喉结仿佛在她耳际滚动。
“这样写——”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她的鬓角,眼神专注地盯着古朴柔顺的宣纸,提笔写下。
“苗之幺幺,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