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是要喝酒吗?来来来,今日酒管够,谁喝不尽兴,谁是王八蛋。”赵直扯着一旁错愕的三人,毫无顾及的推杯换盏起来。
“你是何人?”莫名其妙的杜衡推开赵直,恼怒问道。
“州牧的酒我都喝得,各位的酒,我喝不得?”
赵直傲然说完后,见杜衡等人脸色逐渐难看,趾高气扬的气焰慢慢消退。
他随即变换了脸色,拉起杜衡的手就亲昵的念叨起来,
“杜公子酒量如何?我可是听州牧说,这益州本地士族中,要论会品酒的贵人,首指公子您呢。”
“不敢不敢,酒量尚可。”杜衡心中暗自愤恨,竟不知如今的赵直竟得刘璋欢心深厚。
“假话,我瞧您那气吞山河的架势,这食案的酒怎么够!”
赵直晃了晃玉壶,抬眼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文欣,“辛苦文欣女郎,把这绿云楼的好酒都给拿来。”
文欣见势赶紧离去,让小厮送去了酒,自己回了房,服用了常备的药丸拿出后,这身上的红斑才慢慢散去。
不时能听到酒闹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着,黛眉紧蹙,心烦意乱的听梳妆奁子上滴滴答答的铜壶滴漏声。
直到行云飘向远山暗,夕阳西下。玉盏交错的声停了,庭院寂静异常。
她疾步推门看到四人烂醉如泥,杜衡等人早已不省人事。
小心翼翼地走到赵直的身边,见他趴在案上,一动不动。
她蹲在他身边,刚想唤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她听不懂的醉话。
废了好大的劲,终于给他扶回自己的房内,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牵着她的手不撒手,稀里糊涂的念叨着,声音如蚊子一般。
她附身,闻见浓郁的酒气,侧耳细听,才明了这醉话。
“何必这么辛苦。”
一刹那间,她呆住了,随之感觉自己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衫上。
屋内那盆绿梅不时飘来一阵淡香。
城内的店铺栉比而居,琳琅满目的招牌,街道上的叫卖声连绵不绝,熙攘的人左一家店铺、右一家店铺的逛着,为即将来的新岁元日准备着节庆之物。
文欣抚摸着布料,不停的比划,询问布料店铺掌柜,还有没有其他时兴的好料子。
在旁目睹这一切的周瑛,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用心的挑选布料,而且挑拣的都是男人所用的衣衫布料。
“一掷千金换得赵直一笑?”周瑛眯着眼,试探性地问道。
见文欣立刻羞红了脸,低头拧着手里的布料,十足女儿家情态。
周瑛兴奋的拉着文欣,“赵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哪里有什么迷魂汤,左不过上次赵公子替我挡了酒,我给他做几身衣服,权当谢意。”文欣装成不在意的模样,翻检着布料,不敢对上周瑛八卦的眼神。
“我把他托付给你才多少时日,这就喊上赵公子了。莫不是照顾出感情了。”
周瑛坏笑地盯着耳根子发红的文欣,“也不知谁和我念叨,若有人救自己于危难之际,即便跟着那人上刀山下火海,也丝毫不畏惧。现在倒不见这股子洒脱劲了。”
“老娘的话依旧作数,赵直他今儿说娶我,明儿我就风风光光的穿着喜衣,走出这绿云楼!”文欣说。
“你寻到了你想找到的那个人。”周瑛感慨道。
文欣笑着点了点头,拉住周瑛的手,无限憧憬道:“我觉得他就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好!你觉得值得便值得。”周瑛说。
文欣把目光落在周瑛手心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不禁有些心疼,欲带她前去药房,找寻祛疤的药膏,就听见有人唤周瑛。
周瑛回身看去,见店外一辆马车停靠在那,吴苋掀开帘幔看着自己。
她登上马车,吴苋把一瓶玉瓶递给了她。
“这药是治外伤的,别再留下疤痕。”吴苋瞟了眼周瑛手掌心隐隐可见的红痕。
她这个举动,让周瑛有些惊愕。
周瑛接过玉瓶后,口气有些缓和,
“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愿自挑掌纹,答应你替庞氏女郎相面,都是为了璀兰。如今刘庞两家的亲事已然定下,那璀兰何时能消了奴籍归家?”
“当初我寻到你,辛苦你替吴氏做这件事,许诺你的,必不会食言。再过几日,璀兰就与吴府再无瓜葛了。”吴苋说。
“你那泼辣嫂子,愿意放人?”周瑛不放心的问。
“我嫂嫂虽泼辣了些,可却念恩,你既帮她,遂她心愿,她必念,何苦出尔反尔。”
周瑛松了口气,“那便好,谢啦!”她向吴苋摇了摇玉瓶,报之一笑。
“上次我命人送去的东西,你嫂嫂可喜欢?”
吴苋点了点头。上次周瑛送给吴府一份礼,名为麻将,几百个木块上刻满了不同样式的花纹,玩法要比六博更复杂,颇得庞氏喜欢。
每次府中三缺一之时,庞氏都降尊纡贵找到妾室方氏一同玩。方氏机灵,几次主动喂牌给庞氏,便融洽了与庞氏的关系。庞氏为了这个牌友,最近这些时日已安分不少,吴懿也不用头疼内宅不安。
吴苋在娘家住的踏实,不必日日见鸡飞狗跳的混乱,对周瑛心生感恩。
周瑛欲离去时,却被吴苋拦住。
“怎么?”
“你如今是真正的凤仪之相,就没动过做皇后的心思?”吴苋问。
周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存了要做皇后的心思,我的日子可要过的不快活。何必拿这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