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如今的处境。
可偏偏对那个男人,做不到如此。
谢道华一眼看穿弟弟的忧愁,宽慰的话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从侯府而归的侍从带回的消息,如今,徐若琼打理侯府。让姐弟两都深深叹了口气,而谢道华是叹在心里,不想让人发觉。
她还在等,等孙权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就会消除对她疑心。可现在看,还需要更久的时间。
她可以继续等,她相信他的丈夫自始至终是信任她的,会有拨开云日的一天,她也必须怀揣着这样的希望。
谢承临走前,回身看到倚在门口的姐姐,又折返回去,说道:“阿姐,若有一日,你不想待在他身边了,我就接你回山阴。”
谢道华一怔,她明白弟弟一定是看破些什么,才冒出这样的想法。她不愿有这样的一天,但至少她清楚自己还有他人可依。
丁芝替谢道华送谢承出玄观,返回小院途中时,看到一旁不显眼的假山后,不时冒出点点火光。
她好奇走近,发现是玄观的郑妪。正往铜盆里丢锦帛,帛上的墨迹被火舌吞噬的开始扭曲在一起。
见铜盆旁还有几份锦帛,丁芝大了胆子,蹲下拿起细看帛上的字,发现都是别人的生辰八字。
一份接着一份,有不少孙氏宗亲的。丁芝明白过来,不过是孙氏请郑妪卜命时,留存下来的八字锦帛。
可她看到还有周瑛和陆议,两人的八字锦帛叠放在一起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刚准备细看就被郑妪夺了过去。
“嬷嬷,几年前周女郎和陆公子议亲说是八字登对,难不成就是您给卜的?”
丁芝见郑妪默认,继续烧着一旁的锦帛,又开口道:“都说是天定的良缘,难得见的八字合婚。真可惜啊!”
嘴上虽说可惜,但却可恨,若周瑛当初真老老实实嫁给陆议,现如今也不会偷怀上孙权的孩子,为了争宠固位,不惜以命犯险,闹出昭明阁风波,陷害谢道华被禁足在玄观。
“哪里又是什么八字合婚,不过是骗骗众人,诓诓陆氏的说辞罢了。”
郑妪石破天惊一语,让丁芝眉头紧蹙,继续追问下去,见郑妪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确信当年陆周两家的婚事,一定大有隐情。
“不过是陆公子新丧发妻,又有其他三氏想与之结亲。至尊怕四族联姻甚厚,便让我出面说周女郎与陆公子八字合婚,定亲冲喜,救陆氏祖母于病榻之上。”
丁芝听郑妪这番坦言,一时之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以为孙权对周瑛是那般视若珍宝,可如今看来,什么都能利用算计。
这一刻,丁芝觉得谢道华摆脱困境,重回侯府有望。
徐若琼来到书房,悄悄走到孙权身边,轻咳一声唤醒了他。
把这些时日侯府一应事务,细致向他汇明了一通。玄观的郑妪已安顿在侯府,卜卦出了步练师的生子良辰。
见他并无心思听这些,只应付了两句,又如往常一般夸她做事条理分明,便不再多言。
她止住了这些令人烦闷的公事,更大着胆子上去夺走了他手中的奏疏。
“至尊,妾为您按穴明神可好?”
她言罢,还未等孙权出声,便莲步挪至孙权身后,跪在榻上,玉手纤纤的按摩起了孙权的额间。
书案上的荷叶蛙鸣盘香炉中升起阵阵烟云散香。
孙权阖闭双目,由着她的手从自己的额间,像流水一般的不觉意,慢慢滑向颈部,指尖轻轻撩拨。
她挨自己越来越近,吐纳之间,耳廓已全然覆满她香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