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书为自己长长学问,也未必不是好事。
只盼着母亲心中能畅快些,也盼着阿窈早日康复。
孟窈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滴米未进,身子发冷发热,几次生死未卜。
孟泽青在处理秋闱事宜,分身乏术。柳扶眉守在孟窈身边几近不眠不休,胆战心惊。
整整三日,她的病况才稍微稳定。
孟窈一睁开眼睛并看到了柳扶眉,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想要出声叫一声,可是昏迷太久,嗓子已经沙哑几近发不了声。
柳扶眉见她醒了,当即喜极而泣,泪眼朦胧道:“阿窈醒了,醒了就好,可饿了,渴了?姨娘这就让人做些吃食过来。”
又见她想要说话,柳扶眉连忙道:“你昏迷了三日,未进吃食,现在身上没有气力,还是莫要说话了。”
孟容也守在屋内,见孟窈醒了,也是顺着柳扶眉的话说道:“是啊,姐姐你才醒,嗓子肯定干,我去为你拿水来。”
孟窈只是晃了会儿神,便反应了过来,她回府了。
孟容将杯子放在她的唇边,她坐在床上,微微低头便能喝到。
她昏迷了三天,现在才醒,如今听着姨娘和妹妹在她耳畔的关心,虽觉得有些喧闹但心中还是暖意熨帖。
“阿窈,你的身子现在可还好?”
孟窈听到姨娘问她,她怕姨娘担心,便微微点了点头。
柳扶眉似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孟窈只觉得她的目光格外复杂,一时间看不明白也看不真切,她生着重病,现在整个身子差不多都垮了,没有气力深思。
“没事就好。”
孟窈听见柳扶眉一如既往轻柔温婉的声音,才见她眼下青痕,知她憔悴,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劝道:“姨娘辛苦了,我身边有小茴和木樨,您先去休息吧。”
柳扶眉带着孟容一起走的,孟容不想走,想要带着孟窈屋里陪她。
柳扶眉柔声道:“阿窈还要静养,你活泼好动,不要在这里扰了她,好不好?”
孟容现在才九岁,身量小,她抓着柳扶眉的衣袖,仰着头撒娇道:“姨娘,我不会吵到姐姐的,我想在这里陪着姐姐,姐姐现在生病了,一个人会很无聊的,我想在这里陪着姐姐。”
柳扶眉抓了抓衣袖,继续柔声劝道:“好了,不要打扰姐姐了,你哪里是安静的性子,我一走,你肯定又要和姐姐说好多杂事了,姐姐现在还没好,你不要浪费她的精力了,听姨娘的话。”
孟容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牵着柳扶眉的手走了。
两人走后,屋内安静了下来。
孟窈喝了一些粥水和汤药便又昏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孟泽青是在她入睡的时候回府的,孟窈醒来时,父母兄妹都来看过她,她的意识昏昏沉沉,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听见他们的牵挂和担心,没听几句,便藏不住眉眼中的疲惫之态了。
他们都在看着她,自然看出了她的疲惫,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嘱咐孟窈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又过了整整两日,孟窈才恢复些精神气。她这些日子,基本都在昏睡,根本没有气力思索事宜。
现在稍微好了些,她让小茴去将琐窗推开。孟窈向外面看了过去,外面的气息倒是潮湿干净,又瞥见外面的泥土有些湿软,随意开口问道:“这几天下雨了么?”
小茴回道:“确实下了雨,这雨大,下了整整四日,小姐醒来时的那一日雨势才开始变小。”
孟窈并不知道下了雨,她五日都昏昏沉沉,也是这两三日才稍稍好些,现在看着雨后的场景,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那日似是听到了兄长的声音。
“兄长了?那日可是姨娘让他来接的我?”
孟窈在躺了五日,现在站在窗前看着看着院子里的花木,小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到她这句话,停顿了片刻。
孟窈没有等她的回答,偏首向她看去,疑惑道:“怎么了?”
小茴微微低着头,低声道:“确实是少爷来接的小姐。”
孟窈见小茴眼神闪躲,电光火石间想起来秋闱,她并没有问现在是什么时日,她只是半带笃定又半带滞涩地道:“兄长因我错过了秋闱。”
小茴听她这样说,连忙道:“小姐怎么能这么想了,这不怪小姐的。若是那日少爷不回来,小姐的命就没了……”
孟窈并没有听小茴说完,她看向木樨,只是一字一字地问道:“兄长是不是错过了秋闱。”
她的声音还带着病中的沙哑,有些单薄和细弱。
木樨对上她清凌凌的一双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低头不言。
小茴见她这样,继续道:“小姐是少爷的亲妹妹,再说那日下了那么大的雨,小姐切莫自责,您现在还在病中,经不住忧思,大夫说了,您需要静养,切莫多想……”
“我乏了,想要休息。”
孟窈微垂着眼眸,满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孟窈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知道兄长对她极好,但也知道秋闱对于兄长有多重要,对于姨娘有多重要,兄长聪颖好学,书院的夫子多次夸奖他,这次秋闱对考生而言是至关重要的考试,兄长错过了这次便要再等三年之久,再苦学三年之久。
孟窈越想便越是不知所措。
傍晚,柳扶眉才走,孟究便过来了,孟窈才刚喝完药,正坐在窗边的塌上。
孟究还未进来,声音便传了进来。
“阿窈,今日可无聊?兄长带了好几本游记过来。”